涔间只祈求盛曜没认出他来,最好就这样粉饰太平地先回了汴京,再与小姐商议对策。
他却不曾想到在商界摸打滚爬了数十年,竟就天真了这么一次。
一切看上去很平静。
山匪,打劫,断崖。
终于发现了蹊跷,在山匪头子和盛曜若有似无的目光交流下,他已面临死路。
在昏厥过去前听见了盛曜低沉淡漠的声音,“住手,留活口。”
醒来后已在隐南的沙曼岛花宫。
知道了盛曜的身份,不是不震惊的,却也有几分意料在其中。
生就那样的眸子,又岂能是普通人。
他与那个西域的谋臣有协议,助他得了宛济堂和引起北朝权权的斗争。尹安也是枚棋子而已,而盛曜将会借他人材之力,颠覆花家。
但是盛曜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南细细。
他喜欢她,预备要将她带来花宫。
如此这般,终于得偿所愿。
蔡伯感慨道,“小姐,盛曜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只是方法过于极端,但是本性却是善良的。”
南细细敛眉不语。
这些事她猜到了八,九分,果然与盛曜有关。可是,他从未想过真正伤害她,甚至连蔡伯都留了下来。本来有着最初的气愤,终于化为一声叹息。
“蔡伯,我想逃出去。”南细细认真道。
“小姐,这花宫盘至沙曼岛数百年之久,树大根深,结构复杂之至啊。除非是花宫中人。”蔡伯也露出了为难之色。
房间里安静下来。
最后,她坚定道,“蔡伯,我明日就会去求他放你出岛,只说你帮我带一味药。而你回了汴京,首先传信给遥城顾染白的庄园。还有这份花宫地图,也一并送去。”
“盛曜他会相信吗?”蔡伯不放心地问道。
细细下地站起身来,舌尖干涩疼痛,她扶着窗棂,点点头,“他会信的。蔡伯,你也一定要万事谨慎。”
华丽的湛蓝云袖衣袍转过一角,花盛曜移动的修长身形带了一丝迫不及待。
她醒了,而且想见他。
站立门前,居然有了踌躇,竟不敢一下子推门而去。
“站门前当打手?怎么不进来?”女子清丽的嗓音响起。
南细细从床上下来,穿着简单的蓝色衣裙。
大概是躺得久了,眼前一阵金星环绕,下一秒被花盛曜揽入怀中。
他皱眉轻轻道,“怎么不小心点?”
“只是头晕罢了。”细细揉揉太阳穴,解除了点头痛的感觉。
被花盛曜盯得浑身不自在,她握拳放下唇下干咳了几声。
“你知道了?”
“啊?什么?”
“尹安害你的事,也和我有关。”他直面而入,不躲闪的态度反而让南细细不知道说什么。
“哦,知道了。虽然不高兴你这样做,不过幸好我反正也没出什么大事。宛济堂也没有关门,尹安也得到了他该有的下场。这样的结果已经算很好了。”细细垂着眼,想着该怎样跟他提蔡伯出岛的事。
细腻的吻,带着温柔轻轻落在她眉间,“你总是这么善良,很容易吃亏的。”
细细惊了一下,尴尬道,“谁叫我选择了当医者呢。”
如果一切重来,她还是会选择当医者吧。
无论现代,而今。
南细细瞟了眼花盛曜,算准时机,借掩袖喝茶之际,服下药丸。
“我……”细细止住话,皱起眉,脸上有冷汗渗出。
这药劲可真大,怪不得南老头不让她乱用。
凝滞血脉流速,危险极大,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拼一拼了。
“细细,你怎么了?”盛曜将她抱进怀里,擦掉她额上的冷汗,忽然看到女子唇角溢出一抹惊心的红。
“旧,旧疾……”南细细心口疼得厉害,只能强撑着微弱道,“药,药在汴京的宛济堂。让……蔡伯去拿,他知道药引放在哪儿的……好疼,疼……”
昏过去前只愤愤地想着,早知道就用假死药了啊,妈的,疼死大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