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奇异而摄人的光芒,男子道,“我是花盛曜。”
花盛曜缓缓迈到几个妇人面前,“你们也配称我的‘娘’?”
几位妇人不敢抬头,抽泣着想伸手抓住面前的衣袍一角。
花盛曜蹙眉,似乎极厌恶的神情,躲过了那几双沾满血污的手。
“小时候,你们最喜欢将冷水一桶一桶地向我泼,再用沾了盐水鞭子抽打,说我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才长了这么双眼睛。”男子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捂上一只眼,嘴角勾出看似淡雅的笑容,眸色中却冰寒一片。
“既然几位夫人这么好整洁,想必受不了身上的污迹吧。将这几位夫人送去‘阴潭’好好洗漱一番,五日之后想必能洗得去这一身污迹吧?”
嗓音低沉优雅,似乎在叙述一件平常不过的事。
沙曼阴潭,寒至骨髓。
常人沾上里面的水都受不了,更何况以身浸之。这种慢性杀害真
真是达到了一定手段。
南细细前段时间无意去过‘阴潭’,见那水寒而不凝冰,好奇伸手碰了一下,竟触得她由心而生的寒意,足足打了好几天的寒颤。
眼见被哀叫着拖走的妇人,其余几位花家曾经不可一世,骄纵成性的少爷小姐不禁心惊胆战。
终于有人吼叫着冲上去道,“你就是个下贱的种!你这个怪物!你该下地狱的!”
离花盛曜还有十尺之距,那人却被一种奇怪而恐惧的情绪覆盖,紧接着被震出老远,吐出大口的鲜血。
花盛曜面容依旧带着闲适的淡笑,他身旁有暗影退下。
“幼年我最爱母亲亲手做的糖人,却被你抢去踩在地上弄污了,最后让我一口一口吃了下去。你说,我那时的心情怎样?”
他低不可闻的笑声愈渐扩开来,“可是我现在心情好的很。所以,赏你腐虫蛊一碗。”
话音未落,有几人上前钳制住昔日的花家大少,无视那声嘶力竭的喊叫,正欲灌下那碗扭动着腥红躯体的蛊虫。
殿堂不易察觉的一角发出了脆响。
南细细被那碗蛊虫恶心地后退了一大步,却踢到了落地花瓶。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此,女子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带着几分尴尬走了出来。
花盛曜立在前方,身未动,眼睛望着一步一步走来的女孩子。
“吓着你了?”花盛曜言语间显露对女子的缓和。
“额……”南细细皱眉避过那蛊虫,“可不可以放过他们?”郑重其事地提出了她自觉都有些无理的要求。
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这女子竟能以这种口气对这死神般的人对话。
花盛曜目色复杂,转变翻覆了几次。
时间如同殿内量斗里的水滴般缓慢,细细忍不住张口打了个哈欠,哈欠打到一半,只听得身前一旁幽离的嗓音静静响起,“好。”
心下一喜,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好说话。
人的执念达到一定程度时,往往能忽略掉普通人潜意识中所固定的规则模式。而普通人所认定的善念,感怀,感恩在此前将会显得那么可笑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