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崇平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方才被刘满枝母子戳出来的伤口也在瞬间愈合,他一把将女儿抱起来,哈哈大笑,“是啊,清儿说得很对,清儿真聪明!”
夏清已经九岁了,是个大姑娘了,夏崇平不好再抱女儿,举了举就放了下来,重新牵着夏清的手往前走。
这一次,他心上所有的负担都放下来了,再也不会因为和刘满枝,还有夏同平吵架,干仗而心怀愧疚。而这份开解,来源于他才九岁的女儿,夏崇平既惭愧,又满足。
他自己愚蠢一点没有关系,他还有个聪明的女儿。
父女二人回到家,卢秋菊已经把蒸菜和蒸肉都上了蒸笼,一条草鱼剁好了,已经腌上,两条鲫鱼还在盆里养着,卢秋菊让夏崇平先去杀鱼。
“你爸是不是回村里去了,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夏清担心母亲不舒服,她把柴火塞到灶膛里,轻描淡写地道,“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和奶吵架,和二叔他们干了一仗。”
“是不是你二叔举报我们的?”
卢秋菊一回来,就听秀清说,有人举报他们家,乡里下来调查,听得她一阵提心吊胆。她本来在猜测是谁举报的,夏崇平急匆匆地往村里赶,她就猜了三五分出来了。
“嗯,妈,你有时候也在爸跟前说说,奶和二叔那边,能不来往就尽量不来往吧,省得天天和他们牵扯不清,自己怄气。”夏清知道母亲一向爱面子,性子也很软弱,“要是奶心疼爸,二叔也对我们好,爸就着那两边一点,也就算了,根本不是这样,他们就是巴不得我们好,今天要不是刚好赶得巧,搞不好咱们家就人财两空了。”
一股寒意从卢秋菊的尾巴骨往上窜,她也突然想明白过来,今天要不是正好有人来买鱼,这些人身份还可以,能够压住乡里那些人,夏家可真就大祸临头了。
他们要怎么证明,家里的钱来路都很正?不是卖谷得来的,家里也没有个一本万利的生意,乡里能够相信他们吗?
搞不好,夏崇平就被抓去坐牢了,房子和鱼塘都保不住。
已经被破过一次家了,要不是有夏清在,夏家到现在都没有喘过气来,孩子们连学都上不起,卢秋菊只要一想到这里,她就浑身发抖。
院子里打了口井,夏崇平把鱼洗干净,顺便提了一桶水进来。
“他爸!”卢秋菊被吓得说话都磕巴,“你以后离那两家能有多远就有多远吧,你以后都不要跟他们那两家来往了,我真是怕了那两家了。”
“还来往什么?都闹翻了!”夏崇平把水倒进了水缸里,说得轻描淡写,看起来是彻底死心了,“你放心吧,以后不会有什么来往了。逢年过节,我去喊她一声,以后都不会有别的来往了。”
卢秋菊彻底放下心来,夏崇平这个人向来言出必行,他说不来往,就肯定不会来往了。
当然,要做到彻底断开,不太可能,但夏崇平说的这话的意思,肯定不会再被那两家伤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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