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现在明军来袭,纠集土默特两翼牧民迎敌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布木布泰当即命守在帐外的巴牙喇拿着金箭去给善巴和鄂木布楚琥尔下令。
桑噶尔也在侍女护侍下披挂完毕,去跟卓特巴巴图尔召集准噶尔部的骑兵,卓特巴巴图尔是准噶尔部台吉巴图尔珲的庶长子。
目送桑噶尔离开,布木布泰又命另一个巴牙喇将雅布兰叫来。
“奴才雅布兰给太后请安。”雅布兰按着满清礼仪单手叉地给布木布泰请安。
“免了。”布木布泰一肃手,又道,“镶黄旗的三百巴牙喇已经整装完成了吗?”
“启禀太后,已经整装完成。”雅布兰昂然道,“随时可以上战场与明狗决一死战。”
“不上战场。”布木布泰眸子里掠过一抹暗然,摇摇头说道,“哀家命你速速护着皇上前往金山(今阿尔泰山)暂避。”
“啊?”雅布兰愕然道,“太后你呢?”
“哀家这次就不能跟着皇上一起走了。”布木布泰轻叹一声,又道,“哀家若是跟着皇上一并走了,土默特部怕是顷刻间就会崩溃。”
雅布兰默然,心下却道,不是怕是,而是肯定。
若是皇上和太后都走了,土默特左右翼顷刻间就会土崩瓦解。
现如今的外藩蒙古已经不是当初的外藩蒙古了,忠诚和凝聚力已经大不如前。
停顿了数秒,布木布泰又暗然说道:“居延海这一仗若是大清赢了,你再护着皇上回来不迟,若是败了,若是败了……”
说到这,布木布泰竟变得有些哽咽。
到底是母子连心,她身上掉下的肉。
今日这一别,或许就是阴阳永隔了。
布木布泰从锦匣里拿出了一个黄绫包袱。
但是想了想,却又把黄绫包袱放回了锦匣之中。
“若是败了,就别停留,护着皇上一直往西走。”
“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让皇上当个普通人吧。”
雅布兰再一次翻身拜倒,惨然说道:“太后,不至于此。”
“雅布兰将军,这是哀家下给你的最后一道懿旨,遵旨行事吧。”说完,布木布泰便带着几个宫女离开了方顶大帐,到了帐外后又翻身上马。
……
“呜呜呜……”
“冬冬冬……”
绵绵不息的牛角号声还有激昂的战鼓正冲霄而起。
透过双筒望远镜的视野,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浩瀚无际的居延海,以及居延海北岸像地毯般铺开的蒙古骑兵,很多。
大概有两三万骑兵这样,嗯,没有明军的骑兵多。
明军这次动用了三个骑兵师,足有将近六万骑兵。
骑兵是六万,携带的马匹却足足有十八万匹之多。
而且这还只是其中一路骑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居延海的南边还有另外三个骑兵师正在昼夜兼程往北赶,李岩所部。
李岩所部就没有朱慈炯所部这么阔绰。
包括朱慈炯在内,明军的高级将领都显得很轻松。
这一次没有悬念,明军甚至连数量都占据着优势,蒙古人还怎么跟他们打?用定王的话来说就是,想输都难。
唯一让人担心的,就是蒙古骑兵会逃跑。
但是从目前来看,对方似乎没打算逃跑。
“定王,蒙古骑兵没打算跑。”徐乌牛放下望远镜,笑道,“这可奇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自幼在草原上长大的巴特却一撇嘴说道,“这个季节母羊要下小羊羔,母马也要下小马驹,所以他们根本走不了。”
蒙古人能跑得掉,但是羔羊、小马驹还有刚产完崽的母羊母马却跑不掉。
失去了这些羔羊、小马驹还有母羊母马,这个蒙古部落也就失去了未来。
朱慈炯却根本没有理会两人,从腰间拔也短铳吼道:“传令,骑4师留下当马桩,骑5师和骑6师全体下马。”
“定王有令,骑4师当马桩。”
“骑5师、骑6师全体下马。”
命令下达,6万明军骑兵迅速分成三股。
大约三分之二的骑兵下了马,开始列队,摆成一个巨大的两段线列阵。
剩下三分之一的骑兵将所有的战马归拢,再然后结成了一个空心方阵,其中的一部分骑兵甚至从马背上卸下山炮的零部件开始组装。
未虑胜,先虑败,已经写进明军的操典。
所以每次开战前,必须先安营或者结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