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晚感觉有点不好。
二少原来不信鬼,现在却觉得身边绝对有鬼。
不是鬼,他怎么穿。
不是鬼,他的身体如何变得透明。
不是鬼,他如何在华山一跃后,便身临一处奇怪的地方,见到了红衣沉睡的徐哲,却完全触摸不到对方。
叶枫晚尚且记得,在那个奇特的黑暗之地,他不仅触不到徐哲,就算他轻唤徐哲的名讳,徐哲也似是无法听见,他等了许久,直到整个人都倦了,再也支撑不住,才不由自主的沉沉睡去,只想等着徐哲醒来再说。
如果不是有鬼——
——如果不是有鬼,为何他一觉醒来的时候,耙耙就完全看不到了!
#我只不过睡了一觉,为什么睁眼之后整个世界都变了#
对,整个世界都变了,徐哲不见此点,并不是最让叶枫晚崩溃的。
让他来理顺一下时间线。
黄鸡渣爹华山跳崖殉情。
半空之中渣爹消失,黄鸡随之消失。
黄鸡再次睁眼,只见渣爹蜷缩在地,梦魇所笼,睡的极不安稳。
黄鸡叫爹不应,喊爹不回,苦不堪言下,搂住爹爹沉沉睡去。
再次睁眼——
………他就又在半空中继续下坠了。
还是那座华山,还是那凉飕飕的半空蹦极,叶枫晚茫然.jpg,这不对啊,他不是正搂着耙耙一起睡觉吗,怎么一眨眼,还是在继续跳崖play进行时啊……
莫非那一切不过为幻觉虚妄,那黑漆漆的屋子与徐哲,都只是荒诞一梦?
耳边风声呼啸,如刀似刃,失重感冰彻骨凉,怀中无实无感,空空荡荡……
徐哲不在了,说完那堆似是而非听着就欠抽的话后,徐哲的确是消失了。
叶枫晚蜷起了手,胸腔中传来阵阵疼痛,本已压下的暴躁之意,又不受控制的翻滚起来。
叶枫晚的面色并不好看。
脚下苍茫,风声急促,叶枫晚抽出重剑泰尔,暗自计算与地面之距,当务之急,是见准时机给墙壁来上一下,哪怕手骨裂了,至少性命保了。
徐哲有问题,得找、得骂、得打。
但在那之前,得先保住自己的鸡命啊。
然而……
然而不对啊!
叶枫晚手举重剑泰尔,举了一炷香、两柱香、三炷香……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见鬼了。
这并非鬼打墙,莫非是传说中的鬼敲空?
他分明瞅着头顶的天空碧蓝,孤云稀薄,脚下望见一片绿野,远不见际,但……
叶枫晚一直坠啊坠啊坠,这距离一直都缩小不了!
叶枫晚:“………”
妈了个叽,见鬼了。
然而,哪怕坠了半天都触不到地,叶枫晚也不敢分心,唯恐自己一个失神,刚刚放松,便扑腾坠地,成了死鸡。
于是叶枫晚一直绷着神经,绷着神经……
他也不知道这神经崩了多久,但是,渐渐的、渐渐的、渐渐的……他就有些绷不住了。
始终僵着身子,拿着泰阿,身无支点,却不断下坠,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叶枫晚眼皮沉重,双手发麻,觉得冷极了。
他不知他是怎么睡着的,他也不知他究竟坠了多久,但叶枫晚知道,他至少已经睡了两次。
然而,每次醒来,他还是在下坠。
叶枫晚:“……”
二少对这个没有尽头的世界绝望了。
连那些残存的恼怒不耐,也被凉风给冻没了。
叶枫晚低头,只见脚下地面触不可及,远处树海郁郁葱葱……仍是一成不变的景色。
二少幽幽叹了一声,收起泰阿,神情安详的,继续闭着眼睡了。
这一坠,就足足坠了整整二十六章。
恩,整整二十六章。
二十六章末尾,叶枫晚突然感到背部传来一阵疼痛,然后就便是一阵震碎鼓膜的嘈杂巨响。
叶枫晚猛然睁眼,只见视野中一片迷雾尘埃,光线昏昏暗暗。
…………啊,二少茫然的眨眨眼,他好像……终于不坠了。
黄鸡扑扇了两下翅膀,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之前睡的正好,这下摔的狠,一丁点防备都没有。
奇妙的是,从华山之巅跳下来,毫无防备的坠地了,他怎么还没摔死?
……那可是辣么高辣么高的华山啊。
他突然想起曾经有一只军爷,从悬崖落了下来,他落地时开了个虎,但是还是摔死了。
叶枫晚干咳了两声,只觉得自己虽然未死,也离得不远,他的后背与胸腔都痛的厉害,喉间也带出几丝铁锈般的血腥味道。
叶枫晚努力的睁开眼,却是疼的都有些看不清晰了。
房间里还有人……
好像是正好砸到了华山山底的猎户人家了……
但此时的华山正值多事之秋,谁知道对方是敌是友。
泰阿尚且来不及切换,被叶枫晚紧紧的握在手里,若有不对,一剑拍上去便是。
然后……
然后………
叶枫晚便昏过去了。
心惊胆战的渣爹哲:“……”心脏都要停了。
没有一溜溜的防备,你轻轻的来了。
没有一丝丝的防备,你又果断的昏了。
……你一定是在逗我_(:3」∠)_。
徐哲没有急着说话,将自己的呼吸声放的极轻。
店外传来店小二颤巍巍的吆喝声:“公、公子……你……公子……”
徐哲轻手轻脚走至门边,拉开门,压着声音,道:“莫慌,是武林人士打斗,正好波及到你家客栈了。”
店小二惊道:“那、那人呢?”
徐哲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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