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朔远去的身影看了看,不用多说,他也知道李长朔那笑意味着什么。
莫不是,他已经赶早在圣上面前提过了香草和他的婚事?
这个猜测让赵九重心中难安,他皱着眉头,几乎不敢去想后果。
崔次辅叫了他一声,她不再多想,只匆忙的跟着徐次辅往前面走去。
不论是什么情况,他都必须得见了圣上再说。
两人才到御书房,正好碰到圣上要去炼丹房炼丹。徐次辅还未来得及开口,圣上已经将注意力放在了赵九重身上了。
“你······三回状元,驳了朕好意的赵九重。”当今天子一眼就看出了赵九重,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很快又是满脸怒色道:“你好大的胆子,竟还敢到朕面前来招摇,你是觉得朕当初对你太仁慈了一些不成?”
“皇上恕罪,臣有罪。”赵九重燎袍一跪,可把崔次辅心疼的不行,又怕圣上当真治赵九重的罪,他连忙拱手道:“圣上有所不知,此次九重九死一生的回来,就是想为国效力,为圣上效力的。”
经崔次辅一提醒,圣上似才想起了赵九重的功劳一般,脸上的怒意一消,顿时来了兴致:“对了,他们不是说你在炮火中没了吗,你如今怎会在此处?”
“回禀圣上,臣在危机关头找到了一处出口,方才死里逃生,急急回京。”赵九重一番话下来,任由着天子对他往日的行径再是气恼,此时此刻,终也忍不住笑了笑:“罢了,铁矿一事儿,你也是功劳一件,朕不但不罚你,还得赏赐你。”
赵九重面上一喜,正要开口,却听天子道:“既是如此,往后,你就留在上京城吧,我这工部右御史的位置还留着一个,你就顶上吧。”
赵九重一听,抬头看了看高座上的君王,正要开口,却听那君王忽的变了脸色:“怎么,你还想违抗圣旨?赵九重,朕虽是大度,却也容不得尔等这般目空一切的狂妄之徒,你今日若是驳了朕的意思,朕也不会杀你,只不过,往后若再出现在朕面前,朕一定不会饶了你。”
这话一说完,崔次辅倒是急了,他这侄儿素来就是这样,心里如何想的,定然就怎么做,从来就不会为了任何人和事委屈了自己。
此时,崔次辅是真的担忧,只怕自己这侄儿不知道变通,还得驳了这事儿。
于是,他忙干咳了一声,出言提醒道:“九重,快些回话。莫要再惹了圣上不悦。”
赵九重抿嘴,磕头谢恩,这个反应倒是让崔次辅和当今天子都是一愣。
还未等圣上反应过来,很快,赵九重又道:“此外,还想皇上给我一个恩赐。”
天子面色终是好转了一些,他垂眸打量着面前的青年,终是忍不住笑了笑:“哦,你还要什么赏赐。”
他就怕赵九重还想以往三次一样回绝他,如今,听他还主动跟自己要赏赐,天子只觉颇有意思。
他很是好奇,像赵九重这样的人,究竟还有什么东西能吸引得了他。
“我想请圣上赐婚于我和李将军的女儿林香草。”
待赵九重的话传来时,天子怔了怔,傻眼的看着赵九重,半响,方才讷讷道:“李将军似是只有一个女儿?”
赵九重忍住了心里的不安,缓缓地点了点头:“当初,我和香草是在赵县认识的,我们情投意合,后来,我糟了变故,香草却忘了我,但我对香草一片真心,非她不娶。”
当今天子的目光在赵九重的身上逡巡了一阵之后,终是无奈道:“赵九重,朕可不是那等记仇之人,只不过,这事儿不是朕不帮你,而是朕帮不了你,那将军家的小姐早定给了朕那侄儿,朕总不能带头做那拆人姻缘的事儿吧。”
“拆人姻缘的并非是我,而是李长朔!”赵九重敛眉,心下竟有些后悔。
他若当初知道会是这种情况,哪儿还会去管铁矿之事儿,他请辞退去,带着香草,也可在赵县过上富足无忧的生活。
如今这般,虽是为国效力了,却永远失去了自己所爱之人。
“赵九重,你未免觉得朕待你宽容过头了?”这时,耳旁又炸开了天子的暴怒声。
崔次辅怕自家侄儿惹祸上身,赶忙道:“皇上,九重他并没有其他意思,您莫要恼。”
天子指着赵九重那张年轻的脸,喘着粗气,半响,终是怒不可遏道:“赵九重,朕若不是念着你才华横溢,早将你砍了无数回脑袋了,若是还想活命,赶紧给朕滚出去。”
“皇上。”赵九重沉声唤了一声,心中无限苍凉。
崔次辅怕他当真惹恼了皇上,连忙道:“圣上恕罪,微臣这就带他下去好好反省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