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妹见他站着发呆,走过来问:“老鬼写的什么?”
从风五指收拢。把邱持贵的信捏在掌心里。他没有回答庚妹,心里在想:娘独自一人承受着悲伤,经受着痛苦,该死的徐擎天,就该千刀万剐!可是,娘不该让成千上万的袍哥替外公偿命,他们的家人不一样要承受悲伤和痛苦吗?娘,您的仇早已报了,冤有头债有主,您该放过别的袍哥,过去的事情该过去了,以后咱娘儿俩在一起,我一定让您过上开心的日子。儿子不能把秘密册籍交到您手上,您心里的仇恨不能继续下去了。
“邱持贵是不是在信里威胁你?”庚妹又问。
从风没有回答信上的事儿,却说:“庚妹,这儿离我和我爹住的山洞应该不是很远了。”
“你想回山洞看你爹?”
“我离开的时候,爹的身子就不行了,熬不了这么久。你知道我爹为啥让我下山吗?”
“让你寻找你娘。”
“让我把爪角兕送个一个人。”
“就是那个耍猴的?”
“我想爹要送的人不是他,应该是另外一个人,好笑的是最后又回到了我手上,这么些年,我就像做了一场梦。”
“爪角兕忒邪门儿,你中了邪了。”
“在虹城的时候邱持贵来偷我的,被耍猴大叔截获。幸好没有落到邱持贵手上,要不早出大事儿了。”
“你拿到了秘密册籍,是不是让我一块去寻找哥老会的人?还有中隐大哥、翼飞大哥、念坤大哥。你要先找到人才能拉队伍吧?”
从风失神地叹了一口气,说:“就到这儿了。”
“啥意思?就到这儿能拉起队伍?”
从风摇了摇头,走回册籍前,把邱持贵的信捏成一团,合掌揉搓,揉出一团火焰,点着了册籍。
庚妹惊呼一声:“你把它烧了?”
从风呼出一口冷风,提起册籍轻轻晃动着,任凭火舌舔噬着密密麻麻的袍哥的名字。耳边传来赵戍临的嘱托,他摆了摆头,喃喃自语:“大叔,没人能找到当年的袍哥了,没人知道谁是哥老会的后人了。”
不到一根香的工夫,秘密册籍彻底烧成了灰烬。
庚妹满腹狐疑问:“册籍毁了,你还怎么拉队伍?”
从风说:“一个名字就是一颗人头,不,不是一颗人头,还有他们的后人,他们的亲室,他们的邻里,不知道是多少万颗人头,册籍不在了,人头就能留下,毁灭就是留下。总督大人想得到它得不到了,邱持贵也得不到了,谁也得不到了。我,夏从风——哥老会总舵主,有权决定它。哈哈哈哈……”
他的狂笑声如惊雷在山洞里回荡,庚妹感觉毛骨悚然。
笑声嘎然而止,另一阵轰轰隆隆的声音传过来,山洞忽然变得混沌起来,洞门正在关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