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薛夫人一唠叨起他来准没完,薛莫景赶忙拉起温浮欢,打着哈哈道:“哎呀,娘,鸢云坊可不是什么烟花柳巷,里面的姑娘文采可都好着呢!我这是带小表弟过去长见识去了!是吧,小表弟!”
不等温浮欢回答,他就拽着她,逃也似的迈下了台阶。
“文采再好也是伶人,你别忘了自己什么身份,少和那些女子们纠缠不清……”薛夫人在背后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穿过月洞门,没了踪影。
薛夫人无奈轻叹。
其实她也不是瞧不起伶人舞姬,毕竟自己也非出身大富大贵之家的千金小姐,她只担心鸢云坊人多眼杂,温浮欢如今已经在圣上面前露过脸,还颇得赞赏,若她的身份被人识破了去,便是欺君的大罪!
早知道,就不该让她女扮男装,乖乖的做个女儿家,不是很好么?
幸嬷嬷是很早便跟在薛夫人身边的人,也是她的心腹,哪怕她微皱眉头,幸嬷嬷都能猜出她在担心什么。
如今,见薛夫人一直望着薛莫景和温浮欢离开的方向,幸嬷嬷出声道:“夫人不必太过担心,奴婢瞧着表少爷心思剔透,是个玲珑人儿,该不会被人看出什么来的!”
薛夫人回头瞧了她一眼,后者挂在脸上的温和笑容让她宽心不少。
“你说的有理,欢儿那般聪明,自然不会露出任何蛛丝马迹,是我多虑了!”她自我安抚般道,继而垂下眸来,却再无心思缝制衣服了。
……
温浮欢被薛莫景强拉到了鸢云坊。
舞姬正在云台上表演新排的歌舞,曲调却不似以往的靡丽,反而多了几分柔婉清雅,词句也极富韵味,听得出作词者定是一个文采斐然的人。
温浮欢寻了一张黄梨木雕花的椅子坐下,唇边噙着浅笑,一边欣赏舞姬们曼妙的舞姿,一边细细品味曲中词句的深意。
“……帝里风光烂漫,偏爱春杪。烟轻昼永,引莺啭上林,鱼游灵沼。巷陌乍晴,香尘染惹,垂杨芳草。”
一字一句,从歌女清越的嗓音中旖旎而出,穿过喧嚣,钻进人的脑海,在其中勾勒出一幅阳春三月,雨后初晴的画面。
音美,词更美!
温浮欢正沉浸其中的时候,薛莫景一把拍上她的肩膀:“喂,你还真坐在这里看起歌舞,听起曲儿来了?”
温浮欢睁开微阖的双眼,睨着他反问道:“不然呢?不是你说要我来瞧瞧鸢云坊新排的歌舞么?我还纳闷呢,你平日里来鸢云坊,也不爱叫上我,今儿个是哪根筋搭错了?”
薛莫景挠了挠头,略有些心虚道:“你看看你,疑神疑鬼的,我对你好了,你心里反倒不舒坦了是吧?”
他一把拉起温浮欢,催促道:“快随我上楼去吧!蝶心姑娘该等急了,这穷书生写得词有什么好听的?”
“穷书生?”
“呶!”
薛莫景向角落处扬了扬下巴,只见一名身穿竹青色棉衫的男子坐在几案旁,几案上放着文房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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