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关上雕刻菱花的木门,柳儿给温浮欢倒了一杯热茶暖身。
温浮欢双颊犹存方才被戏弄后的红晕,在乱舞的烛焰光芒映衬下,愈发显得眉目皎皎如画,似远山青黛,端的是让人移不开眼的娇柔冶艳。
她接过柳儿递来的茶杯,垂眸凝着碧色的茶汤,心思沉吟。
“看得出来,秦将军对小姐有深情厚谊,小姐虽然身负血海深仇,也没必要把一个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的人,拒于千里之外吧!”柳儿犹豫片刻后,细声道。
温浮欢闻言,眸中光亮凝滞,旋即消散开来。
她自然知晓秦琅对她的用心,不管是在樊城还是帝京,不管是初相识还是相交已久,他都在一心一意帮她,从未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
若说心底没有半点波澜,是不可能的……然而她终究还是有所顾虑,秦琅一再劝说和阻止她追查顾云棣叛国一案的真相,让温浮欢不可避免的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当年顾云棣一案牵扯甚广,或许秦氏一门也未能置身事外。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便站在了对立的两方,届时……血债也只能血偿了!
温浮欢在心底长长叹息了一声,伸手触到身上的披风,鸦青的颜色,触手柔软光滑,是方才她进门时,秦琅强行披到她肩上的。
料峭春寒在夜里尤为明显。
他怕她受了凉。
刚刚坚硬的心忽的柔软了下来,温浮欢抬眼觑着目光殷殷的柳儿,浅笑道:“时间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是,柳儿告退!”
……
这一日,天朗气清,阳光和煦。
温浮欢闲来无事,便陪着薛夫人坐在花园的八角亭中,静静的看着后者缝制衣服,一针一线沁了浓浓的爱意,绵密而精细。
“府里有的是丫环婆子,外面也有绣坊,姨母何必亲自动手呢?”温浮欢双手托腮,不解的问道。
薛夫人笑嗔了她一眼,用手抚平衣服上的褶皱,目光平和而温柔。
“有些日子没做女红,都有些手生了,以前他最爱穿我做的衣服,说比旁人做的都舒适合身,可后来他官越做越大,俸禄也越来越多以后,我就不常做衣服了,他也不让我做,说劳力又费眼睛……我如今闲着也是闲着,便想着做件衣服给他!”
提起薛太师的时候,薛夫人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眼角眉梢都是幸福的神采,让人心生歆羡。
温浮欢忍不住想,她的爹娘原也是这般鹣鲽情深的吧?
只可惜……她的神情有淡淡的失落一掠而逝,旋即恢复如常,继续专心望着薛夫人缝制衣服。
柳儿从亭外匆匆跑来,“小姐!”
“嗯?什么事?”
柳儿看了薛夫人一眼,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姨母不是外人,有什么事,你只管说便是。”温浮欢会意的道。
“长孙少爷……被放出来了!”柳儿道。
温浮欢对此并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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