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严厉地说:“如果你不记得了,我就再提醒你一次,上次在洛杉矶,我已经伤到胸腔破裂,能看见心脏的程度了,但我只用了十分钟我就活过来了。”
这场莫名其妙的争论一直持续到飞机降落,贝儿走下舷梯的时候,还有点儿生气。
“你们什么时候背着我组成了统一战线?”她一边走一边嘟囔着,完全没在意等在停机坪上一脸不耐烦的法隆·卡林顿。
“大概是因为他们觉得你的时尚品味糟糕透了,怪不得你的模特事业一直不温不火。”法隆尖刻地说,毫不掩饰地打量着贝儿穿的大号白衬衫,“你什么时候能换件衣服?你就打算穿这个来做我的伴娘?”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做你的伴娘?”贝儿问,“再说这种事难道不应该早说,好让我有机会给你准备一个单身派对,然后好好整你一回?”
“好像你知道该怎么组织单身派对一样,”法隆说着,走过贝儿身边,给赫南送去了一个热情的拥抱,“要不是靠这位帅哥,你的绝望的主妇早就关门了。”
赫南微微一笑,他这种略带邪气的笑容,对法隆这种叛逆富家女有着超高的杀伤力。他能当好绝望的主妇的经理,这张脸绝对居功至伟。
“嗨,海伦,”法隆也抱了一下她,不过跟赫南相比,这个拥抱稍微有点儿敷衍,“还在贝儿那个美容院干呢?要不要来亚特兰大,我可以推荐你去这里最好的医院。”
海伦的苹果肌略微抽搐了一下,就算是给准新娘挤出了一个笑容。
法隆又看见了彼得,瞪大了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问贝儿,“嘿,你可从来没告诉我你有个这么好看的弟弟!”
她一边说着,一只手就揽上了彼得的腰,“他单身吗?我弟弟还……”
“你闭嘴吧,”贝儿没好气地说,“告诉史蒂文,别打他的主意,也离赫南远点儿。”
法隆意味深长地看了贝儿一眼,又一脸八卦相地望着赫南,想从他那问出点儿消息。
赫南笑着说:“这位是彼得·帕克,贝儿的男朋友。”
……
一行人乘坐卡林顿家安排的车离开了机场,前往他们位于郊区的豪宅。
这一路上,法隆的嘴就没合上过,即使是彼得这样的嘴炮愣是没能找到一点儿插句话的空隙。
“所以,那个贱人,就是我继母,天天都在搞事情,”法隆有些刻薄地说,“我爸爸居然任命她做了卡林顿亚特兰大的首席运营官!那本来是我的职位!然后呢,她几乎把她全家都从墨西哥搬到亚特兰大来了,她姐姐,她外甥,我的天呐,我花了那么长时间学西班牙语就是为了听他们每天在我家大放厥词?”
“所以你就找了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日本人闪婚?”贝儿问到,“这是打算要把你爸爸气死吗?”
“我也以为他会气得半死,结果你猜怎么着,他们俩特别合得来!”法隆说,“我把鞋脱了你们不介意吧?我的脚要疼死了。”
彼得见到法隆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这双鞋,黑色皮面,大红鞋底,还有十二厘米的鞋跟。
他知道贝儿有跟这个一模一样的鞋,在他和贝儿还不熟的时候,他经常见到贝儿穿着这种夸张的鞋去学校上课,还暗暗震惊过好多次。
作为一枚钢铁直男,他打心眼里认为这种鞋就是对脚趾的一级谋杀。他完全想象不出来,贝儿是怎么能踩着这种凶器健步如飞。
直到后来,他得知了贝儿是个强大的超能力者,于是立刻就理解了。
现在,法隆的反应终于印证了彼得一直以来的猜测:高跟鞋这种东西,除非你有超能力,否则是没法从容驾驭的。
他有些同情地看着法隆,也注意到了赫南一贯保持的微笑,和海伦微微皱起的眉头。
毕竟海伦是个对自身要求极高的韩国女人,哪怕是踩着刀尖,她也会在宾客面前保持着绝对的优雅和从容。
不过他们三人都被贝儿的话勾起了兴趣。
法隆·卡林顿是个极其符合刻板印象的美国南方白人女性,金发碧眼,皓齿红唇,直率奔放,表演欲超强。
与此同时,她又出身于传统保守的南方富豪家庭,保留着明知是装腔作势也得装下去的宗教传统。
她能用二十种不同的方式翻白眼,也能唱得出所有的圣歌。
很难想象,她会选择嫁给以谨慎,刻板和一丝不苟而闻名于世的日本人。
尤其是在他们见过准新郎之后,更是加深了他们的困惑。
准新郎在别墅门口迎接了他们。
他长得,就是那种,听说日本战败投降时,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耻辱,然后切腹自杀,以死向天皇明志的那种类型。
他礼貌地谢绝了司机,亲自帮法隆打开了车门,牵着未婚妻的手扶着她下车,又用同样绅士又得体的礼仪迎接了海伦。
直到贝儿下车,他终于表现出了一点点不一样,没有等海伦引荐,而是主动向贝儿伸出手,并自我介绍到:
“我是六分仪源堂,泰福勒-皮克小姐,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