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人生!我成为了许兰,许兰便成为了我,过着彼此偏离轨道的新的生活。
听见他再次催促:“快选吧,一会你就要醒了,错过了这次机会就只能等下一次了。”
两个选择,现在与过去,脑中快速闪过爸妈和阿平的场景,似乎,我根本就没得选。原来属于自己的时代已经有人取代了我,而本不是我的时代却不能没有我。
毋庸置疑,我的选择是留下。
“你确定?”我确定。
“那你原本就在这里,不能算作条件,你提一个心愿吧。”
我平静地凝目白雾深处,一字一句:我要尽览明朝从洪武二十八年起到建文帝再到永乐帝期间的历史,事无巨细全都要。
“这个心愿吗?好吧,不过可能不太能尽如你意。”
话声一落白雾凝聚转换变成了一本超大的书,上面记载的是简体汉字,我看起来一点都不费力。可当我看到最后一行时,不自禁地问出:怎么只有这一点?
“关于建文帝的记载本并不多,朱棣乃篡朝夺位,又如何会让建文帝相关史实尽写于书?不过依你目前状况,你不妨多看看建文帝后的历史吧,可能对你将来有用。”
书卷又翻过一张,密密麻麻的文字我只看到一半,心凉如冰。
突然书影破碎,我惊惶地想要继续看余下还没来得及看的文字,可就像玻璃在空中崩盘碎裂般,在瞬间化为无形。
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在推醒你,你要回去了,阿月,这次必须靠你自己了。”
我听见这个声音不比刚才,有点像喉咙里卡了什么东西吐字都不太清楚,脑子里最直接的反射——你是谁?
“不要知道我是谁,只要记住你还只剩一次机会,下一次……是最后的抉择。”
隐约有种什么东西往下沉的感觉,某一瞬里脑中闪过一道光,念也脱离而出:陆锋呢?一片沉寂,在我以为神智已经抽离出来而发生者已经不在时,忽而听到极轻的声音清幽而语:“在同一个磁场里既然会发生在你身上,自然也可以是别人。”
我浑身一震,他的意思是……既然我会与许兰交换人生,那么陆锋为什么就不能?
所以,现在的朱棣难道真的是陆锋?
没有人再回答我,因为身体感官已经有了感知,明显有个外力一直在推我,使我从醉梦中强行醒来。头痛欲裂!就像有个人拿了把锥子在敲似的,疼得我神志不清。
依稀看到有个身影在眼前晃动,闭了闭眼再睁开,视线清楚了些,是个宫娥打扮的丫头嘴巴张张合合不知在说什么。过了有一会听觉才渐渐恢复,终于听清她在说什么了:“娘娘,您快醒醒,皇上口谕宣您过去呢,公公已经在外等了半个时辰了。”
在她搀扶下我坐起身来,不等我应声她就拿着外衣来为我穿。并不想让她伺候,可此时我的精神状态极其不佳,头昏脑胀的很,不知是宿醉的后遗症还是因为那个似真如幻的梦。
若是梦,那我脑子里为什么会清晰浮现那许多与历史有关的事。
不容我细想,宫娥将我扶着走出了寝室便见以青衣男人候在厅外,来来回回踱步很是焦虑。看见我出来他就迎了上来,开口便是尖细的嗓音:“皇太孙妃娘娘啊,奴才可是等您好久了,快跟咱家走吧。”
看来这人就是太监了,不过除了说话声音已不如男人浑厚外举止倒也不娘。他在往门边走出几步发现我没跟上后回过头来,“娘娘为何还不跟着咱家走啊?”
我问:“皇上找我是有何事?”
“哎哟我的娘娘啊,皇上找您什么事能与咱们奴才说吗?这会儿皇太孙殿下也不知犯了什么错跪在皇上的奉先殿外,已经足足三个时辰了,皇上却还没召他起身呢。”
闻言我心头一愕,之前在梦中看到一幕现时代的场景不就是阿平跪在某个殿门外,双手高举荆棘吗?想也没想地开口:“立刻带我去。”
随着那青衣太监而走,一路穿过几条长廊,到得某处门庭外时他回过头来特意告知:“娘娘,奉先殿到了。”一走进拱门便见熟悉的背影跪在那,我第一反应不是辨认他是否阿平,他的轮廓身影再熟悉不过了,闭着眼都能感受到无需再确认;我第一反应是环看四下环境,竟然与梦中所见一模一样!这个地方我从未来过,凭空想象完全不可能。
太监紧走两步到紧闭的殿门前行礼并扬声而道:“总管大人,皇太孙妃娘娘已经来了。”
我看到阿平的背影震了震,缓缓扭转回头,看清果真是我时眼中闪过惊惶,“你怎么来了?”我没答,太监回了话:“回殿下的话,是皇上召娘娘过来的。”
“不!”阿平急了,跪走着往殿门移动,口中高喊:“皇祖父,千错万错都是平儿的错,与兰无关,求您不要怪罪她。”
就在这时殿门从内被打开,一个同样穿着青衣但明显衣袍质地要好上许多,年岁看起来也有五六十岁的老太监走了出来,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地上的阿平再落向我,“娘娘,皇上让你进去。”话落又转眸对阿平道:“殿下,皇上说了,您若再扰了他的清静便罚你去西山禁闭,任何人都不准见。”
阿平身体一震,张开口想要说话却又惧于那句威慑,只得扭头又来看我,眼中满是担忧和惊怕。我知道他在怕什么,他皇祖父不可能会拿他怎样,但是我不同。以前我不明白阿平为什么要这么惧怕他祖父,现在明白了,他真正怕的是他祖父抬手挥刀,杀了我。<ig039;//2381895webp039;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