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有时候你越想睡着却偏偏睡不着,我辗转反侧了很久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想到什么,复又坐起身来,果然见那边桌案上有酒壶。不管酒内有没合·欢药,一壶下肚很快就觉后劲上来了,扶着床卧倒后抬起手腕看那星星点点的珠串。
星月菩提的每一颗珠子表面都布有均匀的黑点,被比作是星星,而中间那个凹的圆圈是被比作月亮,整个看起来状如繁星托月,成周天星斗,众星捧月之势。
我在心中轻声问:你真的可以把我再带回那一世记忆吗?如果可以,就让我回到学生年代吧,因为我要重读历史书。
因着酒精的作用没过多久我就昏沉着睡过去了,可入睡前的祈愿并没实现,我没有遁入原来的时空去看自己的记忆,而是进到了一个迷迷蒙蒙的地方,像灵魂飘荡在白雾密云之中。
这是梦!清楚认知这一事实。
突然一声叹息不知从何传来,我环看四周,有个慈和的声音缓缓而响:“你终于又回来了。”这是在跟我说话吗?心念刚转过那声音又响起:“这里没有别人,自是与你说话。而且,除了你也没有人能见到我。”
为什么?你是谁?
在梦里我没办法开口说话,可似乎只要心中滚过念对方就能听见。那是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他回答我:“因为你用血解开了封印,之前你就来过,但因你去到另一世而遗失了记忆。”
不懂他的话,什么我用血解封印,还有我何时来过?可他说的我去另一世又是对的。
你是谁?我重复疑问。
对方却答非所问:“现在你应该做的选择是——回到之前的时代还是留下。”
我还可以回去?
“封印被解除后你有三次机会见我,第一次你选择离开二十一世纪,让我将你带到任何一个没有悲伤的时空,并且模糊你的记忆;这是第二次你进来,依旧可以完成你一个心愿;再到下一次,那便是最后一次了。你想好了吗?要回去还是留在这个时代?”
他说可以完成一个心愿?还可以回到我曾经的那个年代?爸妈的影像快速在脑中闪过,回去了便能与他们重相聚,而关于陆锋逝去的悲恸也在这许多年里因为记忆的缺失而淡忘,只要回去,我就可以过全新的生活。
可是,阿平怎么办?回去了是否我这具身体就意味着会死亡?阿平是被我喊出去的,他回来看到我莫名没了呼吸会如何悲痛欲绝?那个傻小子为了找我疲累到昏厥过去,我的不知所踪固然如此,若是死亡呢?光是想想都感到心颤。
“看来你难以抉择呢。”慈和的嗓音再起,顿了一下又道:“先让你看看两个选择的现状吧。”话落间我的眼前那片白雾就慢慢消散,然后出现一幕场景。
只在一瞬间,我的情绪就激动了起来。是爸妈他们!老爸在人民公园门口与一帮老爷爷在学打太极,而在他们这一堆的旁边有一群正在练习广场舞的大妈,一眼就认出站在后排手脚还不协调的老妈,她的表情极认真,眼睛时不时地在看旁边人的动作,尽力想要跟上。
这不是我记忆中的景象,那年陆锋出事时他们都还没退休,没这闲工夫来弄这些。阔别六年,他们的脸上没有伤愁,虽鬓角斑白额头有皱纹,可看起来整个精神面貌不错。
广场舞一曲结束,老妈旁边一穿花衣服的大妈问:“今晚怎么不是你闺女来教舞啊?”
老妈特自豪地道:“我家小月带队去参加舞蹈比赛了。”
耳朵轰隆而鸣,老妈说“我家小月”?哪里来的小月?我已经不在了啊。可见老妈掏出手机炫耀着说:“来,给你看小月跳舞比赛的视频。”镜头掠转,我的视角来到了老妈的身后,刚好能看清手机中的画面,却也让我震惊在原地。
画面视频中那个穿着民族舞衣的人不正是我吗?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还在那个时代?这时突然场景一黑,切断了所有的画面。我急地想要喊怎么没有了,但在下一瞬那片空间又慢慢亮了起来,眯起眼发现已经不是原来的画风,而是转到当下的时代。
影像里的人,是阿平。
烈日炎炎里,他独自跪在一座宫门前,手举荆棘高过头顶,额头的汗珠扑簌而滚。他这是在向他祖父负荆请罪?很明显他已经举了很久了,双手都在打着颤,但跪着的身体却始终笔直如松,清亮的黑眸里是不屈的坚定。
他为了我不惜瞒天过海,李代桃僵,若严格追究起来犯得是那欺君之罪。但凡他祖父为此震怒,那他都有可能受到极其严重的惩罚。即使明知他不至于会怎样,将来还要继承他祖父的皇位当建文帝,可看着铮铮傲骨的他跪在烈日下,就忍不住阵阵心疼。
只觉眼前一闪,黑白的影像消失,重新又变回原来迷雾重重的样子。那个声音再度响起:“现在你看过两个生活场景后,可有选择了?”
我握了握拳,先凭心而问:为什么我爸妈身边会有另一个我?
什么意思?对谁都可能印象模糊,对自己怎么可能?
“那你想想现在的你又是谁?”
现在的我……是许兰啊,等一下,许兰?!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这不可能!
慈和的嗓音近在耳旁:“你已经想到了,不是吗?你的灵魂来到了这个时代挤走了她,她自然会去到你的时代成为你了。这件事在你第一次来时我就给你说过一遍了,当时你的回答是:如此也好,可让她带你向你的父母尽孝。而她原本虚弱的灵魂在先进的医学下慢慢得到了恢复,你强健的灵魂又完全可补足她身体的气虚,如此你俩正好可互补。”
交换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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