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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水温很热,依然没有让他暖和起来。
还有三天。
他默默计算着日期。
三天后,满满就会被送到他的新家。
再之后,祝弃又可以恢复一个人无忧无虑的日子。
他原先抽烟抽得很凶,但自从满满到来,就一根烟都没有吸过。
到时候先来上一包再说。
祝弃试图从生活里榨出一丝新鲜的期待,却没有成功。
一个有点调皮的倒霉孩子,意味着许多句傻话,完全的依赖,劳累时的动力,未来的希冀,还有冬天的严寒里暖烘烘的一小团。
热水洒下,他的脸颊上全是水。
正在这时,祝弃听到浴室门被“砰”
地撞开。
他恼怒地抹了把脸,红着眼睛愤愤地瞪向闯进来的冒失鬼:“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
“不好了。”
元岳吞了口口水,将视线移到一旁,表情十分严肃,“满满不见了。”
祝弃连身子都没擦干,就匆匆套上衣服。
这家宾馆房间不大,祝弃只扫了一眼,就确定这里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
“我去问问前台。”
他说着,急匆匆向外走,脚下甚至还穿着拖鞋。
元岳一把拉住他:“我已经问过,她们说大约十分钟之前,一个小男孩说要去帮哥哥买东西,从大门走了出去。”
“那你还不快去找!”
祝弃怒吼,简直将元岳当成了导致满满出走的罪魁祸首。
元岳却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她们看到那个男孩拦了一辆出租车,但没有记下车牌号。”
祝弃颓然停下脚步,表情有些茫然。
他似乎想了很多,但事实上,他什么都没想,大脑一片空白,全世界的温度与声音都远离了他,只有一个事实无比残酷地摆在眼前——
满满出走了。
他可能会被欺负,会被拐卖,会像祝弃一样流落街头,被什么不怀好意的人接近,然后……祝弃打了个寒颤。
一些浓稠的黑色的记忆涌了上来,耳边似乎听到了一些变了调的惨叫与呼喊,仔细一听,很像自己,又像是满满。
“祝弃。”
突然,一个声音闯进耳膜。
祝弃抬起头,看到一双无比清澈的、满怀关切的眼眸。
元岳温暖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正担忧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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