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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内一处大堂之上,几进几出的院子,用土墙木头粗劣的模仿南地院落,里头坐着个咬指甲的瘦削男人,四十岁前后,听到脚步声立刻转过头来,目光如鹰死死盯着冲进来的年轻雇兵,开口嘶哑道:“死绝了?”
那红发年轻人喘息着,费力的点了点头:“龚爷,他们死的太惨了,纵然咱们是拿西堂的脑袋瓜子试刀,这要是各堂问起来,不好说吧。”
“还怕这好不好说!”
龚爷声音嘶哑到了极点,简直如同砂纸磨铁甲。
红发年轻人一口气儿还没喘舒坦,外头又冲进来一个,膝下一匹瘦马踏起无数黄沙直冲进院前,滚进院里来:“那、那——龚爷,那来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姓季的!
是贺拔庆元的外孙!”
红发年轻人看到冲进来通报的正是西堂的人,心里头一跳。
龚爷那头猛然拍了一下桌子:“怪不得身边人的身手都如此厉害,他们只来得及叫一声,就给杀得一个不剩了——早知道刚刚我就应该派人留住他们!
贺拔庆元的外孙,捏在手里头,裴森那蔫不拉几的老东西还想叛?!”
风尘仆仆冲进来通报的人,没听见龚爷说别的,只听见了“杀得一个不剩了”
,两眼一翻差点昏死过去。
红发年轻人连忙去扶,通报之人已经不可置信的就要张口嚎起来了。
龚爷却收了手坐回了凳子上,咬着指甲又用那尖锐的目光盯着他,开口道:“你说你,要是跑得快些,我早知道这消息,不也就——”
这推脱的简直太干净。
西堂的人死了,怪的还是你们西堂的人。
龚爷压根就没想着要给与他有过摩擦的人活路。
通报之人简直一口气都要上不来,脸憋得通红,尖声道:“龚爷,咱们西堂不就是往日里多分了些路子,若是有不妥,堂会上争便是,何必一而再再而三这样针对!”
“阿继。
送他回去。”
龚爷对红发年轻人说道。
阿继心里头一颤,扶着那人送了出去,没一会儿又回来了。
“龚爷,西堂这回死了几个顶事儿的,倒是不足为患了。
只是这新来的什么外孙,看着样子也就是个孩子,咱们要不要……”
阿继头更低了,他狠狠绷紧两条腿,生怕一松开力道,两条发软的腿会哆嗦起来:“那个贺拔家的小子走了,咱们边上还有个贺拔家的呢。”
“贺拔罗算个什么东西,他要是有用也不会活到今天了。
这么个玩意儿,威胁不了任何人。
那个外孙姓甚名甚,来了几日,查清楚了么?”
龚爷最后拔高嗓音,嗓子更像是尖锐的金属摩擦。
“咱们之前得罪了陆行帮,播仙镇本来就比别的地方难进,实在是一时半会儿问不出来。”
“问不出来也要问!
贺拔庆元要是来了,才真的就是绝路了!
裴森就是一坨糖浆,粘粘糊糊,这儿沾一点,那边儿碰一点,贺拔家的外孙还是次要的,裴森才是留不得。”
他说完了,才觉得对阿继说这些也是无用,住了嘴,只靠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阿继靠过去,前倾着身子听,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两条腿松了力,再抑不住骨子里的哆嗦,如筛糠般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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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不能让我进去!”
阿穿蛮横起来,手里紧紧捏着个陶瓶子,气势无边的的瞪着哑娘。
哑娘自然没有跟她斗嘴的份,身后靠着门,坚决的摇了摇头。
“我也很会照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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