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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幻的长鸣从各个方向此起彼伏,渐渐地交织成曲调,一个空灵的嗓音在迷雾中吟唱,绵长温柔,但却听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或者这是许多不同的嗓音混合而成的歌声,唱诗般的迷人咒语在每个人脑海中回荡。
甲板上有人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有人在狂笑,有人在痛哭,有的人双眼失去焦距,在甲板上行尸走肉般徘徊。
白楚年感到好像有一双手在抚摸他的头发,很轻很温柔,他摸了一下脸,眼睑莫名蓄满了湿润的水。
船上的自动导航装置熄灭,怎么都不能重启,老式指南针也在胡乱转圈,他们的船彻底失去了方向,在无际的海面上飘来荡去。
他们的船像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操纵,在自动朝着蛊惑歌声的来向航行。
浓雾中,飞鸟的影子在空中盘旋。
一只巨大的鸟落在了他们的桅杆上。
人们的视线纷纷被他吸引过来——却见一个人形生物悠闲地坐在他们的桅杆上,他的背后生有一对布满鳞片的鳍翼,身材凹凸有致,双腿被鳞片和尾鳍包裹,魅惑的眼神在甲板上扫视,生有透明蹼的手爪尖轻描红唇,朝人们抛去一个飞吻。
天空中盘旋着无数相似的美艳飞鸟,颜色各异,鳞片映着暗光。
白楚年怔怔站在甲板上,他所面对的方向的浓雾中首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尖角轮廓,若隐若现的轮廓上似乎有人在上面坐着。
航船不受控制地靠近那座岛屿,岛屿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白楚年所看见的尖角是一艘插在海里的沉船,一半船舱拱出海面。
那艘沉船在迷雾中散发着蓝色幽光,不仅是船,船触礁的那座礁石岛屿也如同飘舞的幽灵般散发着闪烁蓝光。
成百上千拥有各色鱼尾的人鱼坐在甲板上吟唱,轻盈跃入海中,朝他们的船游过来,在周围的海面高高跃起,再俯冲入水。
一位金发人鱼坐在幽灵船上朝他招手,半透明蓝色鱼尾闪烁着星光。
白楚年站在轮船甲板上,好像与兰波相隔着一个不同的世界。
他们的船突然擦过一块礁石,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甲板疯狂晃动,就在他们的船也即将成为沉船区的一座展示品时,船的速度慢了下来。
白楚年扶着栏杆向水面望,水底的人鱼们将航向推离了岛屿,那些长有翅膀的人鱼用脚爪攥着海带将他们的螺旋桨逼停。
人鱼们喷起水柱,在两艘船之间架起一道由水撑起的阶梯。
兰波举起细长的尾巴,在空中卷成心形,心形中间,细尾巴绕成几个字母“ILVU”
,仿佛一个通电的蓝色接机灯牌。
白楚年醒过神来,船上的人都晕了过去,在甲板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现在这个情况就显得还站在甲板上那位塞着耳塞的哥们很不合群,哈瓦那小伙愣愣望着白楚年:“他们在欢迎我们?”
白楚年趁他发愣,从他后颈劈了一拳,这位不明真相的倒霉小伙也倒了下去。
“没你事儿,人家在欢迎我呢。”
水柱阶梯连通两座航船,白楚年的船要比兰波所在的那艘半边沉没的豪华游轮低十几米,透明的水梯台阶从他脚下一直通往兰波身边。
兰波轻身一跃,钻进水撑起的阶梯中,游向白楚年,扑到他怀里,低声在他耳边问:“randimebolujeo?(小猫咪想我了吗)”
“不行,我得缓一会儿。”
白楚年单手托抱着兰波,另一只手捂住心脏,“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我以为你是个村长,没想到你是个总统。”
“en?”
“没什么,我……草民不知道该往哪儿落脚了。”
兰波拍拍他的头:“乖乖。”
“我该叫你什么?”
白楚年有点紧张,抱着他在甲板上走来走去,“siren,这是你本来的名字吧。”
“兰波,喜欢兰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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