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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场回来,宋方霓倒头睡了整整一天。
高考结束后等成绩的日子,通常也是毕业班红红火火地约着出去玩的时期。
ktv已经过时,欧阳文提出,他家有空置的别墅,同学可以去那里玩,他还能邀请dj来现场打盘。
群里讨论得热火朝天,宋方霓也懒得看。
高考的最后几个月,她表面上镇静冷静,实际上,天天看书看得眼睛酸肿,郑敏在她的无声影响下,复习得也是脸色发白。
不出去玩,宋方霓继续窝在家里看闲书,她母亲看不下去,让她在家里帮一些闲忙。
理发店每天早上十点开门,营业时间最晚到十二点。
店里一共八个席位,少有空闲。
宋方霓会帮着家里结账、用excel做客人的会员卡,还会扫地面散落的毛发。
特别忙的时候,她会帮人洗头,但只服务女客,动作非常轻柔,偶尔,她的手指搔到了别人的头皮,自己先起了一层淡淡的鸡皮疙瘩,稍微哆嗦一下。
有客人嫌她手笨,嚷嚷服务态度不热情。
宋母抱着洗好的毛巾,笑着从里屋出来,她支开了宋方霓,打发去外面晒毛巾。
宋方霓不发一言地接过来。
宋母再笑吟吟地说:“你
啊,就应该在家养着,以后呢,就让别人服务你。”
这句话,带着夸张的笑,也不知道是嘲弄还是体谅。
唯一收到的回应,是宋父拿着剪刀,看了这里一眼。
宋方霓低着头离开,在外面支开衣架,把所有的毛巾铺平。
梁恒波上一次联系她,是高考前的一周。
他冷不丁地发来一首英文饶舌歌,dj??khaled的《all??i??do??is??》,翻译成大白话是,“胜利与我为邻”
。
然后他说:“等你考完后,我再联系你。”
高考成绩公布前的一周,梁恒波才又主动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解放了?”
两人约好两天后一起去寺庙。
梁恒波被保送,没有参加高考,他在这段时间忙着当家教又倒腾卷子,小小地赚了一笔钱,把之前的医药费空缺补上。
梁小群则开始选店址,准备进货和准备开店。
一切进展得算是顺利,但是,梁新民突然嚷嚷着眼睛疼,医生检查后,其他的没问题,近视有点严重。
梁小群不准他继续粘手机壳,让他多休息眼睛。
因为智力低下,梁新民的精力很难长久地集中,但是,他的力量比常人更大,发起脾气时,堪称暴躁的螃蟹,只有面对外甥时,才略微安稳。
梁恒波便抽空陪他说话,去哪里打工,都尽量带着他。
男生细致耐心,但也就像照顾一株不怎么喜欢却可以容忍的植物,舅舅讨厌过大的声音,他每次听音乐时都戴着耳机。
梁恒波推开卧室门,梁小群正在客厅低声哼着歌,她用旧报纸擦着厚厚的雨靴。
“我明天要出去,”
梁恒波告诉他母亲,“我自己去,不带舅舅。”
梁小群直到擦到靴子表面没有任何泥点,才满意地放下,拿起另外一只:“行,我到时候让他去街心公园看老头们打牌。”
梁恒波点点头,返身进屋。
两人约在车站见面。
宋方霓依旧穿着去年暑假集训时,男孩子般的齐膝短裤,因为够瘦,大腿又直又细,小腿长且均匀,也没有柴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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