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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伙都起得很早。
保定的早晨比天津清新,但保定的空气似乎清新得不能让人有丝毫懈怠。
大伙吃过早饭,陪着从风一起往西大街新搭的戏台来。
看客来得早的都想睹一眼从风的风采,一个年轻后生要跟日本魔术师打擂,消息早就惊动了半个保定城。
从风独自在后台晾着,疑疑惑惑的东张西望,迟迟不见武藤章露头。
他知道下面的人也在望他,时不时目光交叉在一起,那种感觉就像被人当猴看。
他想武藤章这人才是真正的无赖,回头也要让他尝尝这种滋味儿。
郧中隐一伙紧靠着台子聚在一块,除了马翼飞低头吧嗒着烟斗,其他几个像屁股生了疮似的,一会儿站起一会儿坐下。
郭老板叫了一班敲响器的,紧锣密鼓的声点把场面闹热起来,三街六巷的市民听到动静都赶场来看热闹。
从风在继续晾着,台下的人在继续看猴。
从辰时等到巳时,从巳时等到午时上半时,过了快两个时辰了,武藤章还没有出现。
看热闹的不想这么白等,都走得差不多了。
庚妹不耐烦了,嚷起来:“上当了,上当了,指定是哪个闲的没事干的瞎胡闹。
撤了吧,别在这儿傻等了。”
马翼飞见庚妹如此说,便起身去看招贴,想仔细认认笔迹。
刚走出几步,老远瞅见一个人把招贴揭下来,一边走一边抖,忽然口中吐出一团烟雾,一径上了戏台。
当他转过脸来的时候,才看清楚正是武藤章。
武藤章口中的烟雾已化成一个红色的气环,有磨盘那么大,这和当年夏福常变的一模一样。
接着又变出橙色、黄色、绿色三个气环。
四个气环在半空里漂浮、旋转,最后落在身上,围着他身子又团团转了一会儿,直到气环渐渐消失。
他才扬着招贴向台下看客喊:“在下日本魔术师武藤章,各位都看到招贴了吧?有个无名鼠辈的要向我挑战,原本不屑,只因此人无端纠缠。
只好露一手。”
从风没太明白无名鼠辈的意思,断断续续呱唧了几下手板,心里揣测,这应该是“顶礼慈云”
,他怎么也会这活儿?赤橙黄绿青蓝紫。
还差三个环没有变出来,多半是功夫不到家。
嗨,一会儿我让你开开眼。
猛然想起父亲的嘱咐:“顶礼慈云切不可示于世人。”
完了,爹不让变,我今儿得服输。
武藤章一副大师的派头问从风:“刚才这个你没见过吧?”
从风反问:“你变完了?”
武藤章听岔了他的意思,说:“下边还有九个拿手的,让你见识见识东洋戏法的高深。”
从风顶了一句:“你刚才这个不是东洋戏法。”
武藤章愣了一下,接着变下面的活儿。
他一口气把后面的九个一一演出来,从容不迫,技艺娴熟。
而且越往后越精彩。
走了的看客几乎都回来了,场内也有人为他喝彩。
演完十个活儿,摊一摊手,抱一抱拳,像是已定了胜局一般,举起之前揭下的招贴,高喊一声:“规矩各位都看明白了吧?有请从风先生。”
话犹未了,一抖手,招贴飘飘扬扬向半空里飞去。
从风瞅见,蹦跳到前台。
单手向上指了一指,双手“呱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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