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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
朱瞻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道:“焕焕,不可以胡说。”
朱予焕只好应声:“哦……”
“识人、用人也是极为重要的,更何况胡善围久在后宫经营,反复无常、不能轻信,又怎么能和勉仁先生相比呢?”
朱瞻基点了点她的鼻尖,道:“绝对不能在她的面前胡乱说话,不然就是将你卖了你也不知道。”
朱予焕和他对视一眼,这才道:“我明白了,爹爹。”
说到底,朱瞻基还是没有把握拿住胡善围,毕竟若是如朱瞻基所说,胡善围曾经做过朱棣的“密探”
,那作为六尚之首,胡善围手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宫女、内官对她言听计从?这个数量恐怕难以把握,所以对于胡善围,朱瞻基连把控的想法都没有,只想把她解决了。
现在朱予焕倒是可以明白为什么朱瞻基为什么一定要废黜胡善祥了,后宫勾结,恐怕朱瞻基睡都睡不安稳,说不定做梦梦到的都是百年之后他的后代、某位着名的仙君皇帝差点被宫女勒死的经历。
不过除此之外,朱予焕还隐约从朱瞻基的话语中读出了另一层含义。
——他看不起胡善围这样的人,除了胡善围作为“密探”
令人不齿,还有一点便是因为胡善围是个女子。
朱予焕一时间心头有些复杂,想到朱瞻基对她的宠爱,又不免思量起来那里面究竟有几分是真情实感。
等到她的弟弟出生、她的母亲失势,眼前现状还能继续维持吗?
朱瞻基放下怀里的女儿,道:“好了,去后院找你娘吧,让她一定要护好了孙次妃。”
朱予焕站在地上,和朱瞻基对视片刻,终于开口道:“爹爹,若是一个人有真才实干,难道也要因为她的身份弃之不用吗?”
朱瞻基看着女儿,蹲下身耐心道:“焕焕,这世上的人有各自的职责,男子要读书习武、女子要主持家事,如果每个人都不安分守己、各司其职,这天下就会乱套,明白了吗?”
朱予焕眨眨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爹爹。”
她目送着朱瞻基回到前厅,看着那道横隔在前厅后院之间、将男外女内划分得明明白白的垂花门默默不语。
明明是春日,冬日的寒气却仿佛从未消散,让人无端的心头发冷。
朱予焕摇了摇脑袋,将乱七八糟的事情丢出脑外,开始思考起了另一件事情。
孙梦秋并非是争强好胜之人,又不能确定自己怀的到底是男是女,为什么要给自己这样造势?上到朱瞻埏、下到宫人,都交口说她怀的是个男孩,这不就是捧杀吗?
胡善围虽然是六尚之首,但她是洪武朝便入宫为官,比谁都清楚要谨言慎行,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一眼便能分辨谁是主谋的事情?别说朱瞻基了,就是朱瞻埏这个小孩子也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胡善围绝不会做这种蠢事。
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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