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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顕脸上那高深莫测的表情顿时去的一干二净,“你再说一遍,什么叫被流寇劫了?我们家不是请了镖局,还有王家的护院一路保送吗?”
陆家下人也是一脸茫然,“就是镖局的趟子手来报的信,说王家大老爷出了事,就将王家所有护院喊了回去……”
这个该死的王家,竟然临时生变,陆文顕将手里的茶杯顿时摔在地上,“趟子手呢?趟子手在哪里?”
趟子手被陆家下人七手八脚地架了过来,一路的奔跑已经磨穿了他的鞋底,鲜血从袜子里透出来。
喝了两口水,趟子手才缓过气来,睁开眼睛看到了陆文顕,立即道:“快,快去救陆老太爷、老太太和太太……”
陆文顕瞪圆了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是不会有事的。”
“本来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都是因为走的时候太显眼,被流寇和盗匪盯上了,我们……劝陆老太爷加快行程……天气不好……下了雨……陆老太爷……如何也不肯走了。”
“如果那时候走……就不会有事……也不至于会落单。”
“第二天本来可以追回一些行程,陆老太爷却觉得马车太颠簸,想要改坐船……陆老太太劝说不住,陆二太太也没有主意……我们就离开了大路,”
说到这里趟子手委屈地掉了眼泪,“早说不行……偏偏不肯……果然遇到了流寇,李大人的人急着去镇江探听情况,没有回来,我们寡不敌众……与老太爷他们跑散了,老太爷由我们三个镖师护送……”
“但是那些流寇都已经红了眼睛……早晚……早晚他们会被追上……早晚……”
陆文顕横眼看向李成茂,他给了李成茂一万两银子,没想到李成茂居然会靠不住。
李成茂一脸理所当然,“我派出去的那些人,是去镇江营救旭儿了,要不是韩璋怎么会出这种事。”
陆文顕差点将牙咬碎。
李成茂道:“事不宜迟,我们带人沿路去找,一定能救回陆老太爷。”
……
一辆马车在官路上狂奔着,赶车的镖师脸上都是鲜血,马车里的王氏紧紧地抱着黄花梨箱子。
陆老太太脸上惊魂未定,不时地咳嗽着,陆老太爷被两个丫鬟搀扶着,如今已经发髻散乱,整个人仿佛比往日看起来衰老了十岁。
“老二媳妇,”
陆老太爷道,“那些东西呢?都被流寇抢走了?”
整整二十车物件啊,都是他让下人精心包好的,却一下子都没有了。
陆老太爷狠狠地捶着胸口,旁边的丫鬟急忙拉住老太爷的手,“老太爷……您……消消气……只要……只要……人没事就好……”
陆老太爷顿时咒骂起来,“从遇到流寇到现在,我们躲躲藏藏两三天了,为什么还不到杭州?”
镖师的手已经被缰绳勒的鲜血直流,“老太爷您也看到了,我们遇到的不是一伙流寇,恐怕江浙所有的流寇都想要来分杯羹,如果不是他们在互相抢夺,哪里还有我们的命在,我们边跑边躲,到现在已是不易……”
“说到底,还是我们落了单,如果一直跟那些大户聚在一起,现在也能有个照应。”
陆老太爷皱起眉头,“说什么江浙一带最有名气的镖局,还不是中了流寇的道,流寇是有意将我们分开,为的就是逐个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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