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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切碎我的脸,扭断我的脖子,剥掉我的皮肤,夺走我的梦想和眼珠,亲吻我,然后咬掉我的舌头,杀了我,吃了我的脑。
卡尔此时正在他童年的家中,客厅,夜晚,所有的灯都被打开,白得刺眼,但这苍白的灯光也不能让他恢复一丝理智。
他右手高举着异常锋利的大剪,在光下仔细打量着它,随后把手慢慢放低,手指扣进剪刀柄的两个洞里,开始剪起自己的血肉。
先是左肩,手臂,再是左手虎口,薄薄的皮被剪成两段,大拇指和食指之间可以分得更开了,完美的杰作。
“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你难道不知道真正的美丽来自痛苦吗?”
说得什么鬼话?他不明白。
卡尔·施瓦茨望向挂在墙上的全家福,父亲和弟弟的脸已经被黑笔涂黑,他的脸蛋奇怪变形,但是他的母亲弗里德丽克·施瓦茨的整体还是正常的。
应该吧。
“妈妈,请相信我尝试过了,我正尽我所能做到最好,我为过去自己做的事而感到羞愧,我为自己羞愧。
但是,如果你能看到那种美丽,那种我无法描述的美丽,这些高兴事令我分心,这是我的幸运奖。”
空气变得粘稠而令人腻味,甜味令人窒息。
一个长得奇奇怪怪的洋娃娃伸出手,用不匹配的瓷片制成的长得不可思议的四肢,抚摸着卡尔血淋淋的肩膀。
一种狂喜的冲击传遍了他的全身,快乐与疼痛交织在一起。
卡尔推开了它,却又被另一个东西扑倒在地。
随着一拳砸向脑袋,他看清了周围是他的高中教室,骑在他腰上的人是他的仇人——莱茵兰特。
真是奇怪的名字,莱茵兰?他不认识这个所谓的“莱茵兰特”
,这是他的仇人?他不知道,他甚至不清楚是否真的有这个人,但他的记忆很清晰地告诉他:这就是他的敌人。
莫名其妙地跟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打起架来,拳拳到肉,围观的同学递给他一把螺丝刀,他把尖尖的刀杆头扎进莱茵兰特的脖子里。
人肉软软的,不是很难地被卡尔刺穿脖子皮,然后像小刀划硅胶一样缓慢划开它,慢慢地全部割断,划断气管,但没遇到任何阻碍,例如骨头。
别人冷眼旁观或者是根本不看他在干什么,最后卡尔把这个拥有怪名字的仇人的头割下来了,他的身体和他的头颅没有一丝皮肉连接着,地上都是血,卡尔的手臂也是。
他的手已经破烂不堪、血肉模糊,手掌残缺不全,满是破碎。
为什么会这样?一把螺丝刀能划开一个人的脖子?真是天马行空的事儿,卡尔不相信。
他看见那并不平整的横切面,多出条条气管。
正常人的头颅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又不是没用斧头砍过别人的脑袋。
场面再次转变。
卡尔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广阔的向日葵田里,它们的脸背对着他,就像一百万个被蔑视的恋人。
远处,一个孤独的身影弯腰靠在画架上,背对着他。
当卡尔走近时,那个人挺直了身子,露出了汉斯,他的脸上满是恐惧。
“卡尔,”
汉斯的轻快被颤抖所取代,“你做了什么?”
他转动画架,露出一幅怪诞的画作。
它描绘了卡尔,他的脸是自伤的画布,他的皮肤被剥掉,眼睛被挖出,舌头被咬断,脑袋被吃掉。
卡尔的眼神凝固在画布上。
“你为什么要把我的肖像画在这上面?——在这肮脏又冰冷的画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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