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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地再富,藩王不过是收税,这税银要如何使用都要上报朝廷,自己的眼线可不只盯着粮食,还有盐、铁和税银,这都是要监视的。
齐嶂做皇子的时候的确是极得敬安帝宠爱,但皇宫之中,再宠爱不过是锦衣玉食,再赏赐些奇珍异宝,当真要换成银钱可没那么方便,何况这不是万八千两银子就能成事的,单从高粱一项上来看,就不是买一次两次的事儿,这笔开销,怕是得有一座金山银山才成。
苏锐小心地道:“会不会是东南那边的银子?”
平王与西南叶大将军的关系谁人不知,若说平王要反,没有叶大将军的支持才怪。
齐峻断然摇头:“西南拿不出这许多银钱来。”
倘若叶氏一门手里真有这么多闲余银子,当初养的私兵也不止那几百人了,又何必这时候跑到西北去买马?
苏锐皱眉沉思,齐峻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苏锐,你不错。”
“啊,学生谢皇上夸奖。”
苏锐怔了一下,立刻撩衣跪倒,“若无皇上洞明,学生此刻不过一落榜生员罢了。
学生不敢自夸有什么远大志向,唯一忠字而已,愿为皇上驱遣,誓死不辞。”
“很好,你去准备明年的春闱罢,到时候,朕要在殿试上看见你,别让人说朕恂了私情才提拔你,那对你将来的前程也无好处。”
“学生遵命。”
苏锐又磕了头才起来,低声道,“学生告退,必定守口如瓶。”
这才退了出去。
知白一直在内室里写字,听见人都走了才走出来:“这个苏锐倒是挺聪明的。”
齐峻微一点头:“可用之材。
只是人太精明,若不是为科考舞弊一事收服了他,我也不敢深用。
如今看来,明年春闱以他的才学,若能点了三甲,便可立即用起来了。”
往椅背上一靠,伸手按着眉间长长叹了口气,“如今头疼的是,这笔银子,我那位好二弟是从哪里弄来的……”
他自幼就做了太子,行动便有规矩,极少如这般不成样子地仰靠在椅子上,可见是累得狠了。
知白不觉有点儿心疼,走过去替他按揉两边太阳穴,随口道:“要赚大钱,可有什么法子?”
齐峻明白他的意思,道:“若说赚钱,无过于行商,蜀地出产丰富,亦有富商,可若说要拿出银子来帮着他造反,只怕没几人有这样大的胆子。”
知白道:“若是齐王娶他家的女儿呢?”
齐峻眉头一挑,转头看着他:“不错,朕都没想到,你如何想到的?”
知白对他做了个鬼脸:“皇上不是在准备选秀么,我自然是从皇上这儿想到的。”
齐峻嗤地一声笑了出来,抬手拧了他的脸一下:“你倒精明。
不过——他是藩王,娶正妃也好,纳侧妃也罢,都需上报朝廷备案,至于不入册的侍妾之类,只怕换不来这么一大笔银子。”
知白挠了挠头:“那——加税?”
齐峻又摇头:“苛捐杂税虽能敛财,却会令民怨沸腾,这是万万藏不住的。”
所以当初敬安帝将齐嶂封在蜀地,他并不怎么害怕,就是因为藩王听着好听,又能蓄兵,但一应银钱粮草出入,却都是要向朝廷报账的,可以监视得到。
但如今看来,分明齐嶂另有一条进钱的法子,以至于他安插的眼线半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这下知白想不出来了:“那还有什么法子呢?”
齐峻苦笑:“除非他能变出一座金山来。”
知白不以为然:“若是有金矿,可不就是一座金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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