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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次吃东西,总会在嘴角糊着食物而不自知。
谌思大概是从出生到两年前,除了她妈妈以外唯一一个,会捡了她嘴边的食物就往自己嘴里送的人。
从前不会在意的种种细节,如今成为了她心里的一道道陈旧的伤疤。
不管结没结痂,时不时地会被留着长指甲的手轻轻划开,往新长出的鲜嫩粉肉里撒盐。
一股若有似无的失落与感伤萦绕在心头,褚夏的眼睛随之黯淡失神。
直到江荷给她递了张纸,她才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匆匆回了一句:“没说你长得凶。
只是觉得你二十出头,步入社会没多久,应该多多少少会有些吃不了亏。”
就像当初的她自己……
到底是身经百战的演员,褚夏很快恢复如初。
想起自己也不过比江荷大了三岁,人生阅历至多和跌宕起伏沾点儿边,压根谈不上丰富深刻,哪来的资格当她人生导师。
于是绕开话题:“粥店还是那对小情侣在开吧?”
褚夏自以为她掩饰得很好,可惜她对面坐的是深谙读心术的江荷。
她的情绪变化无一遗漏地映在江荷的眼里。
“情侣?”
江荷摇头,“我只看到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
“店里面的四面墙是不是还挂着很多情侣照?”
江荷又摇头:“有一面顾客的留言墙,其它三面挂了几幅画。”
几年前如胶似漆彼此矢志不渝的小情侣难不成分手了?褚夏有些吃惊,吃惊后又转为夹带着少许苦涩的理解——也是,都好几年了,哪有什么真能一成不变的事情呢?
较真,就是自寻烦恼了。
“哎——”
褚夏又在走神,江荷突然唤她,“我想喝。”
江荷指着她手里的南瓜粥,褚夏正舀了一勺准备送进嘴里。
听见江荷这话,动作缓了缓,调转个头,想喂给她,忽然又顿住了:“我去换个勺。”
江荷握住褚夏的手腕,将她想起身的念头掐断在还未付诸实际的途中。
褚夏怔了片刻,见她握住自己的手腕,瓷勺的方向没变,往她嘴里送,吃了满满一勺南瓜粥。
褚夏仍是有些回不过神来,嘴唇翕动着:“你就顾着给我买粥,自己没吃?饿成这样,换个勺都等不了?”
江荷没答她,刚才喝粥,唇齿触到了勺沿。
她舔了舔唇,像是回味,微微笑着:“抹了水蜜桃味的唇蜜?好香。”
日轮高高升起,木地板上的长条形光影延伸到江荷所坐的沙发上。
江荷正以一种十分养眼舒适的坐姿靠在那儿,披散在肩头的长发被自然光线镀上一层薄金,脸庞柔和又温暖。
褚夏不能确定是不是错觉,她以前总觉得江荷的笑是皮笑肉不笑,特别扭。
而此刻,江荷沐浴在阳光中,唇角勾着轻轻的一抹笑,再配上她说出口的话,意外的,有些迷人。
“你、你……你吃着,我、我去换个衣服。”
褚夏一分一秒都不敢再多待,她匆匆起身,往卧房走,毅然决然地把江荷抛在身后。
褚夏走到穿衣镜前,镜子里的自己脸颊发红得厉害,和水蜜桃真的有得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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