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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琬听梅嫂寒暄了几句,又扫了几眼下方几名挑选来的村妇,都是伶俐有余而显得踏实不足,这样的人兴许嘴上功夫不错,可是能不能做的长久就不得而知了。
她说道:“这个事情我也不能作主,只是哥哥见我到乌头庄来,让我顺便看看。
我想就算中用也不见得全部留下,嫂子不如把她们的名字和住处以及家庭情况让人写写,给我带回去给哥哥审度。
若是挑中了,自会让罗管事捎信来。”
梅嫂笑道:“姑娘小小人儿,说起话来这般有条有理,真真不愧是二奶奶的掌上明珠。
对面就有间卖笔墨的铺子,我这就让人去写了来。”
谢琬道:“不用了,我这里就有人会写字。”
说着让玉芳把罗矩唤过来,指了旁边柜台给他。
“把她们每个人的情况都写下来,写清楚带回去。”
铺子因为之前经营过的,故而柜台笔墨都是现成的,罗矩磨了墨,提笔写起来。
写起来倒是容易,只是这些妇人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又没个逻辑,整理上费了些功夫。
好在罗矩性子颇为温和,并没有因为她们的毫无章法而显得手忙脚乱。
而谢琬在她们竞相的表述中却也看出来个几分。
谢琬给了两百文铜钱给梅嫂,然后登车回乌头庄。
正要上镇口的拱桥,骡车却忽然停住了,有人在车前吵嚷:“玉雪呢?让她出来!
我知道她在里头!”
谢琬惊住,不知道如此掩人耳目地出来,怎么还会有人知道这是谢家二房的人?
玉雪掀开车帘看了看,脸色发白地收回身子来,“是李二顺!”
是当初意欲强娶玉雪为妻的李二顺!
他拦她的车想干什么?
谢琬沉下脸,眉梢倏地变冷。
掀帘看去,李二顺拎着个酒葫芦,嘴眼歪斜地横坐在桥上,冲着车头的吴兴和罗矩发难。
自从被谢琬从宅子里放出来后,李二顺就在镇上的铁匠铺里当伙计,想来方才乃是因为认出了吴兴,所以才会追着车来这里撒疯的吧?
罗矩与吴兴凑头说了两句,然后跳下车,问李二顺:“你找玉雪做什么?”
“做什么?”
李二顺着脑袋看着他,拍拍屁股上的雪站起来,指着自己胸膛道:“她是我媳妇儿!”
“你胡说!”
玉雪忍不住了,隔着车帘羞愤交加地骂起来:“我几时跟你成过亲?!”
李二顺见着她,那双眼登时就跟点亮了的灯笼似的,跳脚指着她道:“你这个小贱坯子!
指望我不知道,你如今就是爬上了谢二公子的床,所以不承认了……”
谢琬拢袖下了车,朝吴兴挥挥手道:“把鞭子拿来。”
李二顺陡然见着她下了马车,却不是谢琅,当下愣了愣,但是立即又指着她张狂起来:“你——”
一个字还没说完,谢琬一鞭子已经抽到了他脸上,寒冬腊月里鞭子冻得跟钢索似的,又冷又硬,李二顺惨叫一声,捂着飞快现出了血痕的脸栽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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