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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就是说呢,所以孩儿参劾他一本,让他守着那银子,没命花。”
胡守中笑道。
郭勋在马上晃悠,又问道:“先前的银子呢?”
胡守中连忙道:“孩儿已经命人送入干爹府中了。”
郭勋点点头,说道:“忙你的去吧。”
胡守中告退,便消失在队伍里。
郭勋看着大军继续前进,突然提高马速,来到了队伍中央,离着皇帝车架近处,随驾前行。
恰巧内阁首辅夏言的车架,也跟在皇帝车架近处,夏言撩开车帘,看向骑在马上吹着寒风的郭勋,笑道:“郭大人,辛苦了。”
郭勋与这夏言一向不对付,见他坐在马车中避寒,而自己只能骑在马上,忍受寒风,便出言讥讽道:“夏大人,腿脚不方便,这天寒地冻,还跟随陛下南巡,倒是辛苦了。”
夏言笑道:“郭大人说笑了,这圣驾的安全,全仰仗郭大人了,能者多劳。”
郭勋冷哼一声,加快马速,绕过夏言的车架,去了另外一边巡视。
夏言轻笑一声,放下车帘,拿起一本最近京城之内流行的,余氏新安堂刊印标注有那标点符号的书籍,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他刚刚晋封为少师、光禄大夫、上柱国,有哪位臣子可与他相比,此刻的夏言已然是位极人臣,真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犯不着与一个武勋计较什么,匹夫之勇,不足为虑,夏言虽然看着书,但是脑子里还在想着事情,待想到已经奉命去了边疆巡狩的翟銮,夏言露出笑容,此刻翟銮启复,对于那件事又有了一丝把握。
另外一边,掌南镇抚司诸事的陆炳正陪在陈寅身旁。
此次南巡,朱厚熜选锦衣卫旗校八千人,锦衣卫官一百二十人,是以,锦衣卫几乎是倾巢而动,俱是随驾同行。
陆炳笑着道:“大人,逮捕一个顺天府治中而已,何必劳烦您,此事交于卑职就行了。”
陈寅说道:“文孚,天章已经带着人去了。”
陆炳说道:“既然大人已经安排妥当,卑职告退。”
陈寅说道:“再仔细探查一番,休要出了差错。”
陆炳道:“卑职遵命。”
陈寅看着陆炳远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同是朱厚熜蕃邸旧人,随着陆炳执掌锦衣卫南镇抚司,陈寅便明白了朱厚熜的心思,这锦衣卫迟早要交给这位与皇帝一同长大的奶兄弟陆炳。
只是,陈寅心中有不甘,他尚在壮年,还未老去,虽然处处提防陆炳,但是这陆炳似乎混不在意,仍是无所顾忌,倒是窝在南镇抚司中,整日饮酒习武。
只是,刚刚离去的陆炳,嘴角也带着一丝冷笑,来到队伍外围,寻到千户郑壁,小声吩咐几句,郑壁便骑着马,越过队伍,而后慢慢加速,打马朝着前路赶去。
南巡队伍一路晓行夜宿,这一日,便到了赵州地界,在经过一处矮坡之后,陆炳眼看着到了约定的地点,便打马行到了朱厚熜车架旁,紧紧相随。
另外一边,陈寅一直跟随在朱厚熜车架周围,竭心尽力,不敢有丝毫怠卸。
这时,一个侍从快步跑了过来,来到陈寅身旁,恭敬道:“陈大人,我家老爷有请,说有事相商。”
陈寅见这个侍从颇为面熟,问道:“你家老爷是?”
“我家老爷乃是严嵩严大人。”
侍从说道。
陈寅恍然大悟,便随着这个侍从来到严嵩的车架旁,陈寅骑在马上,问道:“不知严大人有何事相商?”
车帘撩开,严嵩那张老脸出现在陈寅面前,严嵩笑容满面,说道:“陈大人,一路鞍马劳顿,辛苦了,可否上车一叙?”
陈寅看着严嵩这辆宽敞的马车,再看自己骑在马上,确实甚是辛苦,便也不客气道:“如此,在下倒是叨扰了。”
说完,翻身下马,自有侍从牵过陈寅的马匹。
陈寅上了严嵩的车架,这辆马车,外面看起来朴素无华,进了内里,却是别有天地,除了堆放着一些书籍外,尚有一张桌案,上面放着茶盏,这马车异常宽敞,陈寅便盘腿而坐,笑道:“还是严大人会享受。”
严嵩将一个茶杯递给陈寅,笑道:“喝杯热茶,陈大人,请。”
陈寅便端起热茶,喝了一口,想不到这严嵩倒是会享受,二人便在这车架内谈天说地。
只是,在马车内的陈寅,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这辆马车的速度在慢慢降了下来,逐渐落到了南巡队伍的最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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