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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队百人队伍,浩浩荡荡,一路向北,便来到长江渡口,寻了两艘大船,依次将银子马车运过长江。
岸边,郑壁看着大江东去,雾气昭昭,然后见队伍已经整理好,便发号施令下去,押着马车,沿着官道,一路晓行夜宿,直奔京城而去。
却说,锦衣卫总旗陈杰,留在了南京城中,此刻,他正在平安堂里坐着,那位南京城中拥有神医之名的杨彩蝶正在为他换药。
那夜袭杀,陈杰身上大小伤口十数处,倚仗他年轻气盛,只是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如今换了药,又吃了些补血的药物,已然好了许多。
“换好了,这几日,不要沾水。”
杨彩蝶脸色有些红晕,她虽然行医多年,但所诊治之人不是妇女便是老叟,头一次给这年轻气盛的青年男子更换药物,难免有些羞涩。
陈杰穿上衣物,施礼道:“多谢神医,在下告辞。”
说完,扔下一些散碎银两,便跨步出了平安堂,消失在人群中。
“哎,用不了这么多银钱。”
杨彩蝶叫道,只是那陈杰早已消失不见,杨彩蝶只好将银两收了起来。
这时,她那乳娘王干娘从外边进来,对着杨彩蝶道:“姑娘,李公子晚上邀请你看花灯呢,说城外的淮河上,有灯市可看,要老身说啊,这李公子,要家世有家世,要模样有模样,你怎么就偏偏不动心呢,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杨彩蝶回道:“干娘,彩蝶的事情,您就不要操心了。”
“老身能不操心么,你爹娘走的早,只剩下你一个人维持这平安堂,要不是有李家少爷的照顾,你一个弱女子,哪能支撑到现在,要老身说,选个良辰吉日,便一顶小轿,进了李家的大门,这平安堂关了就是,也有那好日子过,何苦还天天风吹日晒的,遭这份罪。”
王干娘又说道。
杨彩蝶嘴上说道:“干娘,我的事情,自然是我自己做主。”
心中却又暗想:干娘您哪里知道那李公子的为人,只怕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王干娘见怎么都说不通杨彩蝶,只好连连说道:“好,好,是老婆子瞎操心了,姑娘你也老大不小了,再不嫁人,就是老姑娘了。”
“干娘,什么老姑娘?”
一个穿着连衣裙装的女孩跳了进来,脆声问道。
杨彩蝶见她进来,大喜道:“多多妹妹,你怎么来了?”
钱多多眉开眼笑道:“我来看看姐姐,我爷爷的病好了很多,还没谢过姐姐呢。”
杨彩蝶放下手中的药草,迎了上来,拉着钱多多的手,说道:“妹妹,去后院说话。”
钱多多说道:“好啊,今天多多有好些话,想要和姐姐说。”
杨彩蝶便拉着钱多多去了后院说话,只留下王干娘一个人在这平安堂里。
看着杨彩蝶和钱多多的谈笑声渐渐远去,王干娘叹了口气。
“干娘,大白天何故叹气,可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
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传来。
王干娘见是李家公子,便笑道:“干娘都一把年纪之人,还有多少日子好活,哪有什么为难之事,李公子可是要找彩蝶,老身这就给李公子去叫,且先坐坐。”
李公子笑道:“那就麻烦干娘了。”
王干娘说道:“这有什么麻烦的,且先坐着。”
说完,便去后院,叫杨彩蝶过来接待李公子。
这李公子笑意盈盈坐在一处椅子上,摇头四处观瞧,突然看到地上扔着几条带血迹的绷带,脸色有些变幻不定。
只是,等到杨彩蝶和钱多多的身影出现,李公子的脸色瞬间恢复到笑意盈盈,温柔儒雅的模样,连忙上前施礼道:“如意见过彩蝶,见过钱小姐。”
钱多多人小鬼精,知道这李如意整日缠着杨彩蝶,便开口道:“彩蝶姐姐,我先回去了,别忘了我们说的事情。”
杨彩蝶道:“放心吧,不会忘的。”
钱多多便一蹦一跳离开了平安堂。
李如意见钱多多这个碍眼的丫头走了,有些高兴道:“彩蝶,晚上城外有花灯,一起去看看如何?我叫人准备了一艘画舫,赏灯饮酒,也是一处美事。”
杨彩蝶拒绝道:“多谢李公子好意,只是彩蝶已经和钱家妹妹约好了,抱歉。”
李如意见再一次被杨彩蝶拒绝,脸色如常,便只好告辞,出了平安堂,在杨彩蝶看不见的地方,李如意脸色阴沉,目光有些赤红,神态颇为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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