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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华与他干了最后一杯,陆良打了一个酒嗝,长出一口气,摇摇晃晃站起身子,陆贞娘赶忙也站了起来,扶住他,小手还不忘将桌子上的松花饼拿着。
“大人,陆良告辞,他日再一起喝酒。”
陆良说道。
赵文华乐呵呵地摆摆手,陆良就在陆贞娘的搀扶下,摇摇晃晃走出了这家酒楼。
赵文华独自一人,坐在这三层酒楼之中,不知道想到什么事情,摇头笑了笑,又将那剩下的酒都喝光,这才起身把那只烧鸭的账记在胡宗宪的头上,也步履轻浮地离开了此处。
那边,陆良在陆贞娘的搀扶下,虽然他的脚步也有些漂浮,但是头脑还是比较清醒,辨认着方向,往大时雍坊方向走。
路上,陆贞娘看着陆良还有红色印迹的脸上,问道:“哥,你还疼吗?”
陆良笑道:“不疼了,早就不疼了,今天贞娘吓坏了吧,不用怕,有哥在。”
陆贞娘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有些冰冷,却又光滑。
陆良感受着陆贞娘的小手,呼出一口热气,说道:“快些回家吧,这天够冷的,呃。”
又打了一个酒嗝。
陆贞娘扶着他,看着路径,循着来时路往家中走。
日渐西斜,行人渐渐稀少,都在往家中赶,犹如倦鸟归林。
陆良迷蒙着双眼,看着这众生相,大梦五百年,谁人知未来,只有他知晓,好一幅美好的画卷。
陆良深吸一口气,又吐出,竟是如此真实。
“哥,你是不是不舒服?”
陆贞娘担心的问道。
陆良又是报以微笑,说道:“哥没事,只是觉得贞娘好漂亮。”
陆贞娘俏皮地笑着道:“贞娘本来就很漂亮。”
陆良点头赞叹,这个小丫头确实出落的俏丽可爱,只是年纪尚小,再等两年,只怕又是一位美人。
两人穿街入巷,眼见着便就要行至石碑胡同,在一处府邸门前经过,陡然,那处府邸突然中门打开,只见一位白发鹤颜的道人从中走了出来,随即中门复又关闭。
道人看了眼天色,便要往右行去,只是在经过陆良兄妹之际,道人突然轻“咦”
一声,右手五指快速掐动,心中算了一下,然后看见陆贞娘扶着陆良拐入石碑胡同,眼瞅着就要消失不见。
道人只是片刻,便做出决定,转过身,奔着陆良兄妹二人消失的方向,也是拐入那条胡同。
前方,陆贞娘正搀扶着陆良在慢悠悠地走着,这道人跟在二人身后,仔细看着陆良。
只见这个身穿锦衣卫校尉服饰的孩童,似是饮了酒,脚步有些轻浮,但是却又步履轻盈,在那女童的搀扶下,倒也行进不慢。
又跟了几十米,陆良突然停下脚步,豁然转身,看着这个须发皆白的道人,沉声问道:“不知道长,跟随我兄妹二人一条街巷,所为何来?”
那道人见被他发现,倒也不意外,只是上下打量陆良。
陆良见他不说话,也是暗自戒备,虽说当今圣上推崇道法,宠幸道士,是以天下道观林立,往来道士成千上万,但是其中不乏滥竽充数之辈,更有作奸犯科者藏匿于其中,躲避刑罚。
那道人站立不动,上下打量陆良片刻,右手五指还是不断变换着动作,似是掐算之中,片刻,那道人摇头叹道:“奇怪,奇怪,生机似已泯灭,但是却又气息澎湃,怪哉,怪哉!”
陆良站的有些远,加上此刻酒意上涌,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复又高声叫道:“你这道人,又不说话,跟着我兄妹二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那道人这才朗声道:“小友,可否一叙?”
陆良摆摆手,说道:“没什么好叙的,在下不信道。”
那道人又是笑道:“贫道非是为了传道,只是心中有些疑惑,想请小友解惑。”
陆良心中疑惑,他能为这个道人解什么惑,真是奇了怪了。
那道人见陆良不答应,只好报出自己的姓名,陆良还是傻呆呆地看着他,全无反应,这道人心中便更加惊讶,几个起落,就到了陆良身前,还未等陆良反应过来,那道人突然伸出右手,抓在了陆良的右臂之上,只这一下,陆良就动弹不得。
这道人,只看了片刻,脸色骤然一变,似是见鬼了一般,松开陆良的右臂,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大街之上,脸色愕然,大叫一声:“四品转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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