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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玑眨眨眼:“怎么了,前辈,你知道这洞里有什么?”
盛灵渊:“你既然忌惮那蝴蝶,就该明白,蝴蝶都不敢来的地方,不是什么好玩的,出去,我会想办法带你从这离开。”
宣玑迟疑了一下:“你想办法?你认识路?”
“巫人塚里有个祭坛,”
盛灵渊只失控了片刻,转眼,又恢复了镇定和缓的语气,对宣玑说,“我刚才本来就想让白骨带我们去祭坛,祭坛那有个机关,拜一拜就能看见一个密道,可以通往地面。
虽然走一半他醒了,但那祭坛应该就在不远处了,我认识……乖,听话。”
他虽然在剑里,可一开口,声音就像逼着宣玑的耳根扫出来的,低沉、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引诱意味,听着特别不像好东西。
宣玑耳根一麻,眼神恍惚了一下。
“前面连蝴蝶都不敢去,危机重重,你还带着个凡人,怎么应付得来?”
盛灵渊叹了口气,“这样莽撞,族中长辈竟也敢放你出来,太让人操心了。”
宣玑忽然有点明白了,为什么毕春生疯到那种地步,听了他一句“谁欺负你了”
,还是差点委屈哭了。
这个人似乎有种奇异的魔力,说出来的话像一张细密的网,轻轻巧巧地笼罩过来,让人有种错觉,好像自己被他全心全意地宠爱着,一切不与外人说的委屈、心酸、难过,都可以倾吐在这里。
宣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往前迈的脚步。
“这小妖年纪不大,天赋很高,”
盛灵渊冷冰冰地盘算,“先天灵物高傲,不愿同外族来往,子嗣通常很艰难,这样的小妖一般会被族人保护得很好,不会让他在人世间滚得灰头土脸。
他自称族长,想必是族中出了变故,从小没人照顾。”
“跟我走,”
盛灵渊在他耳边说,“我不会害你。”
宣玑似乎犹豫了一下,把挂在山羊胡身上的重剑摘了下来,揪起山羊胡的领子,将人往手里一拖。
他说:“好吧。”
然后他转向来路——此时,宣玑进来的洞口已经凉如白昼,周围爬满了镜花水月蝶,蝴蝶不敢追进来,只能拥堵在一起,意意思思地往里试探,宣玑跟它们大眼瞪小眼一会,迈开大步,直往山洞里去了:“前辈,您什么时候说话算过话,还不会害我——不会害我一次吧?”
盛灵渊:“……”
“连地上在地下,您也好几千岁了吧?道德修养跟不上啊,睁眼说瞎话,都不带脸红一下的。”
宣玑摇头晃脑地说着,用剑尖在地上轻轻地磕了磕,“您脸红了吗?”
重剑碰在坚硬的石板地面上,“呛啷”
一声传出老远,回音袅袅,前面似乎有一个很空旷的地方。
宣玑一手拎人,一手拎剑,好似也没费多大力气,脚步轻快地往回音处走去,一边走,嘴还不闲着,絮絮叨叨地教育大魔头:“您既然来都来了,那我得给您科普一下我们当代人的价值观,我们信奉平等和正义,正义先不说了,以您现阶段的道德水平来说,离您还有点遥远,咱俩聊聊平等——什么叫平等呢?就是一个喘气的活物,不管他是什么特能还是普通人、好人还是坏种,在我这,权利都是平等的,他要真的谋财害命了,那我出去得把他移送公安局,移送之前,我还是要一视同仁地保护他,这么说吧……”
大魔头可能是被他气完犊子了,没了声音。
“……你们古代人帝王将相那一套已经过时了,明白吗?您这个人政治非常不正确,我……”
宣玑没完没了的话音陡然一顿,他看清了眼前的地方,“我……三舅老爷的……”
他顺着狭窄的山洞来到了那宽阔的地方,这里有一个小小的水潭,死水,不知为什么没有干,四壁山崖上长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藤蔓植物,上面结满了小小的花苞,像一个个的小灯泡,发出微光。
就在宣玑走进来的一瞬间,所有的花苞同时绽开,山洞里就像突然开了灯一样,乳白色的光晕柔柔地落下来,比情人的目光还温暖,宣玑第一反应是捂住自己和那山羊胡的口鼻,以防未知的植物花粉有毒。
他只有两只手,都用了,重剑自然就扔在了一边。
重剑落地的声音惊动了水潭,潭水起了微澜,那些白花突然齐刷刷地由白转红,继而萎缩,化成液体,鲜血似的顺着四壁流了下来,从四面八方流向那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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