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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微臣只有幺儿一个独女,没有女儿再送进宫里了。”
耳畔响起的老谋深算之言,唤回了义隆的思绪。
得寸进尺的老东西,他动怒了:“徐——羡——之——”
“臣在。”
徐羡之半躬着身,分明一副谦恭模样,可微弓的脊梁却总给人一种傲慢至极的感觉。
“你留她在手上又有何用?她毕竟是你的亲骨肉,你当真就不为她想想?”
义隆按捺着心口翻涌的怒意。
他都一退再退,退到这般田地了,这老东西还想怎样?
徐羡之只当是在听个笑话。
方才一番算计,他已有了决断。
为了区区一个妃位,召女儿回建康,纵然女儿能诞下皇嗣,立为储君,那也是好些年后的事了。
而眼下,他已有了彭城王这个挂名女婿,又即将有魏皇那个异族女婿,虽无十足胜算,却足以搏上一搏!
他的老妻也是他的心头好,凭什么你一个竖子逼死了她,还想鱼与熊掌兼得?这一生,他都活得精明理智,只当下他却想恣意纵情一把!
徐羡之心底冷哼,面上却露哀戚之色:“莫说幺儿已逝,便是她在世时,微臣其实是问过她的。”
他摇头:“我儿高洁,言明了‘身为徐家女儿,只为妻不为妾’。
皇贵妃再尊贵,也是个妾。
皇上的美意,幺儿是无福消受的。”
徐羡之全然不理会义隆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继续道:“更何况,微臣之所以认定了椒房殿是元凶,并非蓄意攀咬,而是幺儿临终前指证。”
他直勾勾地盯着义隆,慢吞吞道,“幺儿说‘帝后同心,上位者所赐不敢辞,请父亲不要追究了。
’”
义隆闻言,脸色煞白,狠一捶棋笥,皓白棋子飞溅:“一派胡言!”
徐羡之颔首:“自然是一派胡言,是幺儿想岔了,自幼相识一场,皇上岂会赐死她?故而,微臣才坚持要为幺儿讨回公道。”
义隆的脸色因“赐死”
二字褪得煞白。
小幺当真是如此想他的吗?
在见到徐羡之微不可察地勾了唇角那刻,义隆只觉得气血上涌,怒不可遏。
这个老东西是在撒谎,故意膈应他,惹怒他!
“滚!”
他一刻都不想看到这个老东西了。
若是从前,他只是单纯地想报杀母之仇,他心底对眼前这只老狐狸其实生不出老师那样深切的仇恨。
可当下,他当真恨得牙痒了。
“臣遵旨。”
徐羡之施施然行礼,心满意足地出了殿。
义隆却是煞白着脸,呆坐了许久。
茂泰犹豫了很久,才蹑手蹑脚去收拾溅在地上的棋子。
忽地,头顶冒出主子莫名其妙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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