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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十五年十月二十八日子时正牌,今冬的一场雪终于还是落下来了,不大,可风却透得紧,细细的雪粒夹杂在风中,打在人脸上还是有些疼的感觉,相比与草原部落的皮甲而言,唐军身上的盔甲在这等时分就显得分外的寒,不但不能保暖,甚至还得带走不少的热量,在这等风雪天里站岗简直就是一种难言的折磨,这不,唐军大营门口数名巡哨正有气没力地在风雪中来回走着,与其说是在巡哨,倒不如说是指望着动一动能让身子暖和一些,脚步沉重不说,还基本上都是双手拢在袖里,浑然没半点精气神儿,高高的岗楼上那名瞭望哨更干脆,索性抱着长枪斜靠在木柱子上,借着柱子上斜插着的火把所释放出的微薄热量,沉沉地睡了过去,整个唐军大营一派的松懈,丝毫没有大战将临前的紧张气氛。
子时四刻,数条人影从暗夜里闪了出来,悄悄地潜到了唐军大营前,趴在营前数十丈外的一个小土包后,远眺着唐军大营的动静,片刻之后,这数名黑衣人分散开来,在积雪的草地上匍匐潜行,绕着唐军大营转悠了好一阵子,随着一声夜猫子的鸣叫,这些匆匆而来的不之客又悄悄地回到了暗夜之中,一切又都平息了下来。
“禀将军,唐军大营一切正常,除营门口有数十警卫外,整座大营未曾现动静,后营及四周也不曾见到有唐军埋伏。”
离唐军两里外的一个小山包之后,一名黑衣人正跪倒在该也的马前,恭恭敬敬地汇报道。
“好,拿下唐军大营,尔当记头功!”
该也很是激动地挥了下手,示意那名哨探头目退下,嘿嘿地笑了一下,接着一挥手道:“下马,出!”
早已待命多时的万余精骑立刻紧跟在也该的身后向着唐军大营赶去,万余人马皆是人衔著、马衔枚,脚下全都包裹着厚厚的破布片子,万众齐却愣是没闹出多大的声响。
寅时正牌,该也部已然抵达了唐军大营前百余丈外,该也端坐在马上,看了眼唐军大营前那明灭不定的火把光亮,狠狠地挥了下手,高声下令道:“全军上马,跟我冲进去!
杀啊!”
霎那间,万余精骑全都翻身上马,高声呼喝着如同潮水般涌向了唐军大营。
“敌袭!
敌袭!”
唐军大营前那些巡哨被该也部的马蹄声和喊杀声所惊动,顿时乱成了一团,狂呼乱叫着四下逃窜开来,一阵阵号角声从唐军大营中响起,满大营人影乱晃,完全是一派惊慌失措的样子,瞧得该也心花怒放,也没去理会那些逃散开了的唐军巡哨,一马当先地直奔营房大门冲去,手中的马槊连挥,不断地将挡道的鹿角之类的障碍物挑开,末了,狂吼一声,借着马的冲力,手中的长枪如同鞭子一般抽将出去,准确地砸在营房的大门上,但听“轰”
地一声巨响,看似厚实的营门顿时轰然倒下,汹涌的人流顺着破开的营房冲进了唐军大营之中。
人?唐军营房里人倒是不少,喽,营门口就站着一大排,只不过全都是披着唐军盔甲的稻草人罢了,该也枪挑了其中一个便觉不对头了,只可惜一来他的马已经冲了起来,要想刹住又谈何容易,再者,现如今后头汹涌而入的万余精骑也令他无法收得住脚,虽知已然中计,可却无可奈何,只能奋力地往前冲去,边冲边喊道:“后军止步,全军撤退!”
该也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命令也下得及时,只可惜形势却由不得他来掌控了,别说这会儿人吼马嘶,他的命令全都混杂在喊杀声中,压根儿就没几个人能听得清楚,再说了,就算是全军都已经接到了撤退的命令也没用,此时已然冲起来的大军如何有法子安然掉头,很显然,唐军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但听“轰”
地一声巨响,正冲刺间的该也突地觉得座骑一沉,还没等他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人已被颠下了马来,迎面就是一根粗大的木尖桩,倒霉的该也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已然被钉在了木桩之上,粗大的尖桩硬生生将该也刺了个透心凉。
中计了,是陷马坑!
该也愤怒地想到这儿,眼一黑,气已断——唐军竟然在大营的门口设置了一个巨大的陷马坑,足足有三十丈见方,底下全是密密麻麻的木尖桩,最先冲进唐军大营的数百骑全都倒在了坑里,后头的骑军刹不住脚,又接踵落入其中,人马相互叠压,怎个“乱”
字了得。
“放箭!”
正当薛延陀劫营大军乱成一团之际,就听暗处传来一声大吼,霎那间数千支羽箭如同下雨般罩了下来,措不及防的劫营大军顿时被射到了一大片,惨叫声响彻夜空,觉中伏的薛延陀后军哪还敢再冲营,纷纷掉转马头向着来路鼠窜而去。
哈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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