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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悦琴面色不悦,松开了裴觞的手,冷冷望着他,道:“师弟,我听说你在山下与她成了亲,还陪她去凡间玩了数月,你不会是舍不得她吧。”
裴觞握住她手,语气温和道:“与她成亲的事,不是下山前就跟你说了嘛,我与他七百年来聚少离多,若不这样做,怎能保证她会心甘情愿为我受劫?你去年渡劫时受了重伤,到现在还未大好,我方才是怕你操劳,你不要多想。”
郝悦琴这才面色和缓,靠到她怀里,絮絮叨叨地道:“好师弟,我如今只剩下你了,你可一定要成功渡劫啊,等你飞升成仙,一定要记得回来接我,给我带来仙药,我不要死,我要与你天长地久,做一对儿快活神仙……”
裴觞轻轻拍着她背,轻声安慰道:“会的,放心吧。”
郝悦琴道:“对了,你决定在哪里渡劫了吗?”
裴觞道:“决定了,就在朝天洞。”
郝悦琴道:“朝天洞?那个地方只适合闭关,若是渡劫的话,天雷打进来,恐怕不好躲。”
裴觞道:“朝天洞上窄下宽,像个瓶子,天雷不容易打到我,我已做了万全准备,放心吧,倒是你……”
我不愿再看下去,更不愿再听下去,转身,缓缓朝山下走去……
夜雾打湿了石径,有些滑,我摔了两跤,再爬起来,继续走。
师父把我扔下凡间,为的是我解开心结,开出花来。
三个月前,我已经圆满,为何今夜,要上这山上来呢?
我好后悔……
我摸摸脸颊上的水滴,这就是人类所谓的泪水吗?
临风,我的朋友,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回到酒肆,刺儿头上盈盈而立的那朵花,终究凋谢了。
我在酒肆里枯坐了一天一夜,终于等来了那个云雾山的小弟子。
那个云雾山的小弟子慌慌张张闯进来,张口道:“不好了……”
“我知道,”
我打断他:“你们裴师叔祖要渡天劫了,是吧?”
那小弟子呆了呆,道:“是。”
我站起身来,冲他微笑道:“是你们裴师叔祖让你来告知我的?”
那弟子道:“是,啊,不、不是,是我自己,自己要来告诉你。”
我望着他笑道:“你认识我?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的存在,历时百年后,在云雾山弟子中已是个秘密,所以一般的小辈弟子根本不认识我。
那弟子眼神闪烁:“不、不知道。”
我笑道:“不知道我是谁,为何要巴巴地赶来告诉我你裴师叔祖渡劫的事?”
那弟子大囧,懦懦说不出话。
我不再为难他,道:“你先去吧。
我即刻就上山,为你们裴师叔祖,抵挡天劫!”
云雾山黑云压顶,天雷眼看就要下来。
我慢慢地朝山上走去。
裴觞,我如你所愿,替你受劫,助你飞升。
裴觞,我想看看,你飞升后,会如何处置我。
第一道天雷劈下来的时候,我恰好到了朝天洞外,接下了第一道天雷。
朝天洞地势较高,我居高临下,远远能看见四周围观的云雾山长辈弟子们,为首的一人,是掌门郝悦琴。
我感觉到她望着我的冷冷目光,便也远远地瞄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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