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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县尊书房等候的赵安比较紧张,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以属员身份向县尊大人汇报工作。
通知是季师爷发的,不过季师爷跟户房下乡征税去了,所以这个汇报得赵安自己完成。
可能也是季师爷特意给赵安争取的机会,加强赵安在县尊心中认可度的同时,也提高他在衙门里的地位。
认证司毕竟是临时设立的机构,办公地点又不在县衙,在衙门不少人看来这认证司就是个瞎扯淡的玩意,连带着对县尊大人破格任用的赵安也是打心眼里瞧不上。
想要改变这些人对认证司的偏见,最有效的办法不是给赵安这个负责人弄个正式吏员身份,而是让他可以随时单独面见县令。
不得不说季师爷真是费了苦心。
县令丁承恩这会在前堂审案,审的是一桩强奸案,且是个当叔叔的强奸侄媳的案子。
可能案情比较复杂,因此丁县令直到未时三刻(下午两点左右)才退堂,而此时赵安已经在书房候了大半个时辰。
自始至终不敢离开书房半步,实在无聊便玩弄那根令他厌恶却又不敢不留的长辫。
这玩意要不是他坚持天天解开洗一洗,大夏天的必定馊的不能闻。
跟县尊一起回书房的还有负责刑名的蒋师爷,就是那个一天到晚手里都捏两颗铁球的老头。
许是今日审的这桩案子有悖人伦,故而搞的丁县令很不开心,进屋便对蒋师爷道:“案情基本清楚不用再问了,你让挂号那边发个捕票将人犯唐文拿到县里,再将案卷做好呈府里直接报刑部便是。”
看到已经毕恭毕敬欠身行礼的赵安,微微点了点头。
蒋师爷这边也朝赵安点头招呼,却在县尊大人走到书桌后面坐下时出口说道:“县尊,据学生所知人犯唐文祖父曾做过江西赣州知府,其父唐绍钦虽是举人出身,但在海州也任过一任教授,唐文本人也是秀才功名,这唐家于本地颇有势力,听说其妻娘家还是汉军出的旗。”
“噢?”
听了蒋师爷所说,丁县令不禁皱眉,“这等家世,又是有功名之人,那唐文何以做下这等腌臜事。”
蒋师爷轻笑一声:“罗氏貌美县尊也是瞧见了,怕是那唐文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
丁县令微哼一声,摇了摇头,道:“纵是一时糊涂,叔奸侄媳也是天理难容,本县若不秉公执法,何以保一方百姓。”
蒋师爷这边显然另有想法,但听其道:“县尊,恕学生直言,这案子其实不该存在。”
丁县令不解:“先生何以有此一说?”
蒋师爷忙解释道:“县尊,大清律有明文,凡奸犯之案须由本夫提告,然罗氏丈夫并未向衙门提告,提告者乃罗氏娘家哥哥,故若照律法县尊可以驳回此案。”
“奇怪,罗氏丈夫为何不来衙门告?”
丁县令这个问题都不用蒋师爷回答,赵安都能给解了,无非是自家亲叔加上家丑不可外扬原因呗。
果然,蒋师爷也是如此说法,并且给了县尊大人一个明确的信号,唐家有人正在活动,若县尊大人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当有一笔大进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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