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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会是谁?
房子内的三个大人都警惕了起来,安娜也停下了动作,紧张兮兮地看来看去,小虫给斑鸠使了个眼色,斑鸠随即拔出随身携带的,走到了门后面的位置,舒尔茨则叫他别轻举妄动,然后向门外问了一句:
“谁?”
“是我。”
居然是阿杜的声音,舒尔茨纳闷地过去给他开了门,那小屁孩站在门口,忽的从人缝中看见了已从桌边站起的安娜,于是阿杜一把推开了舒尔茨,边往屋内跑边兴奋地叫着:
“安娜!”
兄妹两人久别重逢,当即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安娜那张清瘦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眼泪哗哗地往下直流,不停地抽泣着。
“先别忙着哭,”
阿杜说话的同时也不忘擦擦自己眼角的泪水,“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回来。”
阿杜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摸出个玻璃罐,里面盛着不多的金黄色液体,阿杜拧开瓶盖,用手指蘸了一点,将其抹在了安娜的嘴唇上,安娜伸出舌头舔了一舔,随即惊喜地一挑眉毛:
“仙人掌蜜糖!”
阿杜嘿嘿笑着,将玻璃罐塞到了安娜的手中,尽管他没有说这罐仙人掌蜜糖是从哪里来的,可不用想也知道,绝对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
看着阿杜和安娜都在笑着,舒尔茨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他瞄了瞄左右,本想趁机对斑鸠说声谢谢,却现小虫和斑鸠两人已经不在屋里面了。
……
小屋外面的街道边上,斑鸠蹲在那里沉默地看着自己的脚面,小虫从后面走了过来,看了斑鸠一眼便蹲在了他的旁边,她并没有学斑鸠那样低着个头,小虫仰着脑袋,在数天上的星星。
今天是阴天,没有星星。
“你想什么呢。”
或许是数星星数得脖子酸了,小虫把目光移到了斑鸠的身上。
“我在想,像糖果城这样的地方,在法外之地究竟还有多少。”
斑鸠似乎是跟自己的一双脚较上劲了,两眼眨也不眨地盯着看,谁知道他又在什么神经。
“到处都是,只不过你以前没注意到罢了。”
小虫说的没错,以前斑鸠虽然生活在法外之地,却从没有觉得这里竟会残酷如此,他的确亲身接触过不少有着凄惨故事的人,但那时候的他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心生感触。
不知不觉间,斑鸠的心境变了,他不再是那个习惯用冷漠眼光去看这个世界的人,或者说他原本闭上的双眼如今睁了开来,终于看清了法外之地混乱无序之下所隐藏的可怜与可悲。
让人同情为可怜,无能为力为可悲。
……
“还记得昨天你问我想什么呢吗,当时我在想的是自己后面那么多年的时间改怎么活,你有目标,舒尔茨有目标,所以我也想有个目标。”
蹲在路边的斑鸠缓缓抬起了脑袋,直视前方,尽管那里什么都没有,有的仅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深浓夜色。
“哦?”
小虫饶富兴致地盯着斑鸠,她倒是很想知道斑鸠给自己找了个什么样的目标。
“我要改变这个世界。”
斑鸠的眼神从未如此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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