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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里,从风独自坐在灯下,捧着易婉月的手镯在想:就要去比试了,终于有机会见到娘了,我得把手镯带在身边,进了秦宅才好与娘相认。
到时候避开茶楼的人跟娘单独说话,和娘约定怎么逃离秦宅,最好娘能从不被人发现的地方跑出来,让中隐大哥他们帮忙在外边接应。
只要娘出了秦宅,就不能叫茶楼的人拦回去。
从风也想到了这场比试不会轻松,不是赢不了武藤章,而是爹交代顶礼慈云不能露底,他不知道顶礼慈云露底以后会有什么结果。
但现在为了使娘脱离秦宅,已经顾不上许多了。
昨儿他把仓义川的情报托付给了郧中隐,以防万一有什么不测。
他心里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焦躁,毫无睡意,一直就这么坐着,盼望快些天亮。
二更将尽,万籁俱寂,冷不丁窗外传来一阵凄惨的啼叫,令人毛骨悚然。
抬起头来朝窗外寻望,一双闪着幽光的蓝眼正直愣愣地瞪视他。
他虽然对夜猫子并不陌生,但还是打了个寒颤,想起爹去让自己下山的前几天夜里,这种叫声时不时在洞口回荡,爹说:“娃子,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怕是爹要走了。”
果然没过几天,爹就说要和自己分开了。
离开爹的情景恍如眼前,心里惊怵而雠愤,抄起墙角的笤帚疙瘩,冲出门去驱赶。
夜猫子扑棱着飞走了,但没飞多远,又在前面的树上哀鸣。
身后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倩影紧着跟过来,回头一望,认出是庚妹。
那天秦矗到码头来说比试的事儿,庚妹见从风不听大家阻劝,生气恼他。
后来从风独自离开,毕竟放心不下,迟疑片时。
还是起身去追。
走到半途,被来喜和二黑拦住,说:“师父急着见你。”
不容她分说,一人挽一只胳膊。
一径拽到师父呆的那处暗屋。
庚妹站定,冲那道墙洞喊:“师父,今儿没例钱孝敬您,欠着吧,下次补上。”
师父的声音从洞里传出来:“今儿不谈例钱。
我让你办的事情。
是不是早把它忘了?”
“师父,我哪敢忘啊?只是这事儿压根儿就没个着落。”
“是你没上心,师父心里明镜儿似的。
可不能再耽搁了,叫你来,就是让你赶紧去办,限你三日之内拿到手,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庚妹别了师父,没再去追赶从风,在街头荡了一圈,寻个饭摊饱餐一顿。
到晚回去,从风已经到家了,和郧中隐仨在争执。
听了听,还是比试的事儿,因此时的心在师父交办的事情上,不想掺乎,独自回房思索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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