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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人影还真是来听壁脚的,这个人是曾皋。
曾皋打从风与武藤章开赛第一场起,就扮作普通看客混在人群当中,一场不落的盯在那儿。
沈万奎一拨乌合之众一出狱就急着找从风,曾皋在心里瞎琢磨:这帮不争气的指定少不了要诋毁舅爷,我去听听说些什么。
于是狗撵屁股似的盯上了梢。
他直跟到郭府,不好进去,就在院门外抉耳远听。
开始阴一句阳一句的倒也没啥过头话,但后面从风和郧中隐恶言恶语调子高,落在他耳里,不能容忍,转身跑去总督署衙向舅爷告密。
总督大人刚用过晚膳,正在书斋耽读司马通鉴,曾皋入夜来见,料想他有要紧事儿,便合卷下听。
曾皋即把从风和郧中隐辱骂朝廷命官、攻击大清官吏的污言秽语转述了一遍。
总督大人掩卷沉吟,置之一笑:“市井之徒,薄唇轻言,无须当真。”
曾皋大惑不解,舅爷当朝一品大员,怎么听任些小市民辱骂?说:“舅爷,您老宰相肚里能撑船,可从风是个袍哥逆贼,他那是蛊惑人心,要小子说,舅爷该趁机把他拿下。”
总督大人说:“以何理由拿下?就因为他叫我总督老儿,说本督心黑?因言获罪,大可不必。”
曾皋说:“舅爷不如以破坏邦交之罪把他拿下。”
总督大人微微摇头说:“武藤章狂妄自大,压压他的嚣张气焰正合本督之意。
要定那小子破坏邦交之罪,有违民意。
在民众眼里,他此举是张扬民族大义,壮我国威,现在保定市民把他传为英雄呢。
皇上是天,民亦为天,怎能逆天而动?”
曾皋说:“舅爷,小子担心,他是逆党疑犯。
与武藤章这场较量声名鹊起,此时不抓,就怕他顺势而为,成养虎为患之势。”
总督大人沉思片时。
说道:“曾皋,你说爪角兕是否还在他手上?凭他的手段,要骗过秦矗当轻而易举。”
“舅爷,您是说秦矗要杀他是为了争夺爪角兕?舅爷的判断不会错,他既然能从秦矗手下逃过一劫。
爪角兕就一准不会失手。
恁地,舅爷,这小子更不能留了。”
“韩武来曾提到哥老会有一份秘密册籍,本督在想,从风既然掌握着爪角兕,就应当知道秘密册籍的下落。”
“舅爷的意思是放长线钓大鱼?”
“如果能缴获秘密册籍,哥老会就可以斩草除根。
此事眼下不必操之过急。
至于从风,本督尚有疑惑,些小年纪,是如何与哥老会扯上干系的?”
“舅爷。
小子设法摸清他的根底儿。”
“此事暂且搁一搁,本督眼下有一件机密大事冗压于心,苦于难觅高人区办,时不待我,乃至食而无味,夜不能寐。”
总督大人顿时愁云郁结,长叹哀声。
曾皋听出了弦外之音,惊得像刚拔了后槽牙,试探着说:“舅爷,小子斗胆问一句。
您老莫不是要把机密大事交付从风去办?”
“曾皋啊,舅爷是有病乱投医,无奈之举啊!”
“舅爷所说的机密之事,不知小子当不当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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