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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微攥住裴则桉的手,抬起的脸无声划过两行眼泪。
见裴则桉犹豫,她自嘲般笑了笑,松开了他,摇摇晃晃地往前行去。
“当初我就不该为了你的伤与你同留山间,生出这么多牵绊,这次更不该为了能留住你逞强回京,落一个被家中逼亲的下场。”
贺知微褪下鹤氅,后背的衣裙隐隐印出了血迹,“裴二少爷不必相送,以免被旁人瞧见,耽搁了裴二少爷的亲事。”
挣扎不过一瞬,瞧见那抹殷红,裴则桉身子有片刻紧绷,袖中的手握紧又松开。
脑中是陆宝珍对他的亲近和依赖,想起那软绵绵好说话的姑娘,裴则桉终是朝着贺知微追了上去。
宝珍会体谅他,她向来不舍得他难做。
“你不必如此,我......”
“闭嘴。”
裴则桉重新将鹤氅披到她身上,带着些气恼道:“如今知晓拿身子威胁我,当初赌气离开京城时,为何不想着威胁,偏要跑开这么远?”
“威胁了你会应吗?”
贺知微收起适才的委屈,下巴微抬,像是赌气,又甚是认真,“不过这一次我没有威胁,我只是想把你抢回来。”
“胡闹。”
听着这带着些霸道的熟悉语气,裴则桉终是没再生怒,将人扶上马车,又在她的拉扯下坐到了她旁侧。
贺知微没再同他闹,只是乖巧地往旁侧靠了靠。
她自然知晓裴则桉听进了她说的话,一句胡闹里还带着纵容,和从前一样。
他没有变。
贺知微弯了弯唇,眸光闪过势在必得。
-
此时的雅间里,陆宝珍正和裴清韵坐在窗户边,眼巴巴地望着远处的烟火,盯着天上的绚烂。
“宝珍你说,这烟火还会放多久?”
“不知道。”
陆宝珍吃得两腮鼓鼓,唇齿间还留着烤栗子的香甜,“再放也不会越过宵禁,不过那富商真厉害,一场竟能放这么久。”
“要不怎么说是富商呢,有的是钱,只是咱们可等不到那么晚。”
“嗯,可惜没能瞧到最后,也不知会不会是最后的最好看。”
“不会。”
应声的是立于一侧的裴景之,他瞧了那看得起劲的人一眼,低下了头,修长的手一点点剥着黑漆漆的栗子壳。
慢条斯理,像是在做什么精细的活。
指尖染上了点点黑色,有些突兀,转眼掌心放着剥好的金黄色栗子,指骨微微弯着,又煞是好看。
“最有意思的地方,适才你们瞧过了。”
“大哥怎么知道?”
裴清韵好奇回头,却见她大哥极其自然的将剥好的烤栗子放进陆宝珍的手里,而后接过沧云递来的帕子。
“听闻。”
“听......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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