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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和秦琬到底有十年相处的情分在,凭着这份脸面,他有心为旧主说几句好话,就听见裴熙说:“你还忘了一点,若你是个郎君,又或者这事是王妃吩咐下来的,他们也不敢这样轻慢。”
我的祖宗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添油加醋!
饶是程方早早就知晓裴熙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听见他这样说,仍在心里叫苦不迭。
裴熙的言下之意,秦琬听得明白,渐渐从暴怒中冷静了下来,语气竟能维持昔日的平淡:“你说得对,这事必是妇道人家的自作主张,伯清表哥定不知情。
不过,他管束家宅这样无力,我很不高兴。
程方——”
“奴婢在。”
“沈淮下次上门,就说我忙着,礼物也退回去。”
秦琬冷冷道,“不必为他们辩解,好了,就这样吧!”
程方不确定沈淮是否默认了不让姻亲之女嫁给赵肃的事情,可无论如何,秦琬都说了沈淮不知情,那么沈淮就一定不知情,这事还有斡旋的余地。
倘若秦琬认定了沈淮知情,王府和沈家的情分,就得重新商榷了。
待程方退下,秦琬沉默许久,才说:“阿娘的亲戚,不是我的亲戚。”
沈曼愿意提携沈家人,甚至与沈家沾亲带故的人,秦琬,不乐意。
她从未这么清晰地感觉到,即便是骨肉至亲,所思所想,所爱所恨,也不完全一样。
同理,哪怕是至亲的母女,旁人对待沈曼,也远远比对秦琬恭敬。
为何有这种区别?
一是身份,二是年龄。
每到这种时候,秦琬就恨不得自己的年龄翻上一倍,可若真翻上一倍,她早就该嫁人了。
说来说去,一切的缘由,无不落在她不是男子身上。
裴熙闻言,失笑道:“你呀——”
“怎么了?”
“太追求完美了。”
听见裴熙这么说自己,秦琬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很自然地说:“我这不是跟你学的么?”
“我?”
裴熙惊讶地指了指自己,见秦琬的回答不似作伪,他才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看不惯这些没错,但我和你不一样啊!
你欲凌驾九天之上,我却只愿做个闲云野鹤,能一样么?”
秦琬闻言,不由愕然,随即,她低下头,认真思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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