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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火光一亮,桥头立着一条精瘦汉子,左右不下十人,张弓对准两人。
梁萧假意挽着扶手,低头垂目,让他看不清面目,史富通则蜷成一团,似乎肚痛得站不起来。
那汉子见二人服色无误,挥手撤了弓箭,笑骂:“黄老五你个龟孙子,吃多了狗肉么?”
他说话间,梁萧扶着史富通,几步逼近桥头。
却听那汉子又笑:“黄老五,老子会按摩,给你揉揉,包管你龟孙子屁响如雷,一泻千里……”
方要上前,借着火光,忽地看清梁萧面目,顿时脸色大变,正要发号施令,梁萧长剑疾出,那人应剑倒地。
其他人来不及惊叫,梁萧放开史富通,抢过桥头,刺倒当先二人,转身挥剑,三支火把熄灭,桥头漆黑一片。
史富通只听倒地声不绝于耳,片刻功夫,忽地手臂一紧,不由心头大骇,但听梁萧道:“过来。”
史富通松了一口气,走过桥头,梁萧燃起一支火把,史富通低头一看,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地上横七竖八尽是尸体,个个伤在咽喉,难怪无人能够出声。
二人快步上山,其间又有三道岗哨,均被梁萧闪电制服。
走了半里路程,前方灯火大明,一座松木搭建的高大房屋矗在眼前,还没走近,就听见鞭打声及女子惨叫。
梁萧听出是阿雪,心如滴血,转身将弓箭交给史富通道:“你在外面接应,我叫声‘放’,你便放箭!
记着边跑边射,不可留在原地。”
史富通早已腿软,闻言求之不得,低头钻进旁边的林子。
梁萧手按宝剑,吸一口气,进入大屋。
屋中灯火通明,群豪或站或坐,站成一圈,是以梁萧入内,居然无人留意。
堂中地上放着炭火皮鞭,阿里海牙被绑在向门的柱子上,满身鞭伤火炙,口角流血,下颌已经脱位,唯有眼神兀自倔强。
阿雪被缚了双手,披头散发地吊在堂中,浑身衣衫破碎,早已昏厥过去。
持鞭的粗矮汉子抓起一桶冷水,正要泼醒她再打,云殊一皱眉,扬声道:“沈利,你也打够了吧!
她不过一个女子,你就算杀了她,又有什么用?”
沈利怒道:“什么话?我两个兄弟,都坏在她同伙手里。
哼,打她是便宜她了,便是活剐了她,也难消老子心头之恨!”
众人恨透梁萧,纷纷叫嚷:“对,剖腹挖心,祭我师弟!”
“还是剐啦,大伙儿烤了吃解恨!”
这些人尽是江湖粗人,亦侠亦匪,杀人剐人的勾当干得多了,只觉对待恶人,无论男女,都该如此。
云殊腾地站起,怒道:“岂有此理……”
靳飞抬手将他按住,沉声道说:“这女子为虎作伥,死不足惜。
云殊你勿须再说,你若看不下去,大可回房歇息。”
云殊急道:“师兄,杀人不过头点地……”
靳飞瞪眼道:“住口!”
云殊知他意在笼络人心,是以偏袒沈利,只气得喘了两口气,闷闷坐下。
楚婉在他旁边,小声说:“云公子,若要杀她剐她,我也不敢看,你送我回去歇息好么?”
云殊一愣,忽见楚婉双颊生晕,流露几分羞涩,心中一慌,急忙回过头去。
楚婉心念云殊,当年与梁萧分手,并不回庄,径至神鹰门。
恰逢云殊要来北方,她一缕痴念不绝,也巴巴地跟来,哪知云殊心中已有柳莺莺,明知她一腔情意,却也故作不知。
方澜伤势未愈,倚在虎皮椅上,这时听得清楚,笑道:“殊儿,你就送楚姑娘回房休息,这些臭事,不看也好。”
云殊心中大悔:“早知这样,不如一剑刺死了这女子,省得让她多受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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