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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安侯府第三次将太医请来为秦淮生诊病时,府里的气氛很是压抑。
有时秦淮生明明白天看着很正常,一到傍晚时分就开始暴躁不安,见人就打。
许云婉的院子被她带来的护卫守得密不透风,就连每日三餐也是自己的小厨房解决的。
每日来定安侯府要账的人不计其数。
秦夫人为此闭门谢客,在床榻上躺了整整三天。
可躲避终究解决不了问题,她只得强撑着,敲开了许云婉的房门。
寒暄了几句,许云婉的态度极其冷淡,秦夫人觉得尴尬,却只能忍着满心的恼怒,耐着性子与她商量。
“婉儿啊,你与淮生也是真心相爱的,如今府里暂时有些拮据,你看能不能拿出些嫁妆,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
许云婉只拿着小勺喝燕窝,并不言语。
秦夫人真想一巴掌拍在她脸上,一旁的婆子轻轻扯了她一下。
“夫人,正事重要,切莫动怒啊。”
秦夫人咬牙,愤愤地道。
“都是一家人,怎么还分你的我的,淮生如今还病着,你也不想让这样的事打扰他吧?你看这样行不行,用了多少,我们给你写欠条?”
许云婉这才轻掀眼皮,语气带着几分嘲讽。
“婆母这时才知道我是一家人?您不是一直说婉儿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吗?堂堂定安侯府用妾室的嫁妆还外债,说出去不怕人笑话吗?”
秦夫人气结,胸脯不断地起伏。
“婉姨娘,我与你好声好气地商量,你这是什么态度?还是说你后悔嫁给淮生了?再说了,妾室与婢女无异,我明日就可寻人牙子来将你发卖了!”
许云婉端着碗的手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看向秦夫人。
“婆母想将我发卖了?我父亲绝不可能允许你们定安侯府这样侮辱我的!”
秦夫人从许云婉眼中看到了一丝慌乱,冷笑一声。
“定安侯府再不济,那也是世袭的爵位,许大人不过就是个七品官,呵,难不成以为嫡女嫁为皇家妇,就能水涨船高?”
一旁的婆子适时地开口讥讽。
“听说安王妃三日回门都没回许府,此事婉姨娘不会不知道吧?”
许云婉气地捏紧帕子,眼角微微泛红。
这件事,早在京城传开了,许怀安好几天没敢出门,下人出去采买时,也被人指指点点的。
依靠不上安王府,她在定安侯府的日子只会更加艰难。
虽说她是贵妾,也就是叫着好听,夫家的确可以随时将她发卖了。
就算到时父亲能保下她,她也只能沦为二嫁妇,成为许府的一枚废棋。
就许怀安那唯利是图的性子,说不定会把她送去家庙,了此残生。
“婆母想要多少?”
见她软了语气,秦夫人这才坐直了身子,伸出五根手指。
“也不多,五千两就好!”
许云婉险些吐出口血。
因为许知意坑了许怀安一大笔银子,而她又失了清白,只能忍着屈辱成为秦淮生的贵妾,父亲一怒之下,将嫁妆减为六十抬。
就算全部变卖,也不值五千两!
当然这句话,许云婉没有对秦夫人讲。
有些事即使讲了,也没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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