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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更的棒子咣咣响了几声,西林大院的门就响了几声。
下人通报后,是褚青莲亲自跑出来迎接。
在反复弯曲的通道里,黑暗中楼氏先开口向褚青莲道:“你和你父亲长得很像,只是你父亲清瘦些。”
褚青莲微微一笑:“其实我长得像我母亲。”
楼氏只是略点头,并未再做评价。
半晌,又问:“阿鸢...不,于筝的玉佩是我亲手赠予她。
不曾想,居然辗转到了你手里。
看玉佩的保养程度...你很大度。”
褚逢春笑道:“有一段时间,父亲很想烧掉于筝的东西,札记、随笔、医书、玉佩等等一切,可是最终他心软了。
我父亲死后,我把他的那些东西都束之高阁。
没曾想,这玉佩从架子上掉了出来。
缘分使然,它算有些灵性。”
楼氏笑道:“这玉佩的原料是冷凝脂。
你应该知道,这一块的分量,堪比百两黄金,烧了多可惜。”
“哈。”
褚逢春嗤笑一声,“你说这一块玉佩就是百两黄金,可知这西林大院有一座床那么大的冷凝脂。
你见过吧?——王妃睡着的那张。”
楼氏没有接话。
二人说着话儿,脚底下一直没停。
昏黄的一盏小灯笼打在褚逢春的手上,稳稳当当照着楼氏前进的脚步。
及至内院,虽已是初冬,但李嘉世仍旧开门秉烛迎接。
楼氏迈进门去,见客厅中悬着一个铜炉,下升腾着微微的火苗。
卧着的两只蒲团中间,一张小几雕花繁复,精致无双。
上放着两杯清茶,还缓缓冒着热气。
也许他们一直在等她来,而且笃定她会来。
“王爷。”
楼氏站着喊了一句。
“贵人请坐。”
李嘉世客气。
“不敢称贵人。”
故人远去之痛,儿子多病之恼,个人罪孽之深,让她疲惫极了。
她懒得再和相关的人撕扯,只想这一切尽快过去。
李嘉世笑道:“按旧例,我得尊称您一声阴西侯夫人。
可是我想,你必定不愿意听到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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