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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嬷嬷一路劝慰着北虞,杨氏紧抿着嘴,一动不动的坐在马车上。
马车到了常平侯府,杨氏先扶着丫头下了车,崔嬷嬷陪着北虞回了赤菊院。
于嬷嬷见崔嬷嬷亲自送回了抽泣的北虞,唬了一跳。
于嬷嬷先忙把北虞安置在里间,才出来谢崔嬷嬷。
崔嬷嬷和于嬷嬷说了两句话就急着回金芪院了。
于嬷嬷拉住正要往里送茶的小蛮问姑娘怎么了,小蛮才把今日寺门前的事低声说给于嬷嬷了。
于嬷嬷心下一惊,忙到里间去探北虞。
北虞已沉沉的睡了去,于嬷嬷轻叹一声出来了。
正巧此时林嬷嬷引着郎中进了赤菊院的门。
于嬷嬷在次间招呼了郎中,才转到间里。
早有丫头放了帐子,郎中才被请了过来。
郎中一手搭在北虞的腕上,一手拈着胡须。
诊完了脉,于嬷嬷连忙把郎中让了出来。
郎中对于嬷嬷说,“病人是受了惊吓,吃一副安神的药就是了。”
于嬷嬷谢过郎中,着小丫头随郎中开方子抓药自不必提。
药刚煎完,小蛮才端过去给北虞服用,崔嬷嬷就来了赤菊院。
于嬷嬷见崔嬷嬷去而复返,略有些吃惊,忙上前问道,“嬷嬷来可是有什么事么?”
崔嬷嬷皱着眉头,闻到屋子里的药味,向里面看了看,低声说:“是这么一回事,金刚寺的事夫人很是恼怒,正要带着那名冲撞二姑娘的男子扭去送官。
谁知那男子自称是二姑娘寄养家的小子,也就是二姑娘的养兄弟,他说是自他知道妹子被卖,无一天不再寻妹子,今日巧遇,本是来认亲的,并无恶意。”
“夫人想着这家人着实可恨,把二姑娘做贱得什么似的,定不肯听那男子的话,命家丁打了那男子几板子,男子却连哼也没哼一声。
那里正欲提着人去衙门去,那男子却呼喊起来,他是院试的生员名叫韩良,要见二姑娘一面,知道妹子一切安好,他死也值了。
若是不能见他妹子,他即刻就死在侯府门口。”
“夫人见他倒不像奸滑之徒,又是生员,夫人那里正为难,命我来瞧瞧。
若真是当年这养兄弟心里存着兄弟之义,贸贸然把人送去衙门里,倒显得咱们忘恩负义了。
况又是个生员,真是错打了他,外面的名声也不好。”
于嬷嬷虽然不懂政事,却也知道常平侯这样的侯爵也怕被御史弹劾一本。
于嬷嬷忙说,“那请嬷嬷少候,我去瞧瞧姑娘现身子如何了。”
崔嬷嬷被于嬷嬷让到次间里去,于嬷嬷疾步进了里间。
北虞刚用了药,小蛮正给北虞嘴里送了一块冰糖,见于嬷嬷进来,北虞发问,“才个儿是谁来了,你在院子里陪着说话呢?”
于嬷嬷就把崔嬷嬷的话说给了北虞,于嬷嬷望着北虞脸色虽有些发白,却并没有惊慌失措,心下暗叹起这位姑娘。
外面的下人们都传,说这位二姑娘是个胆子极小,又怕事的主儿,于嬷嬷却并不认同。
瞧着现在自家姑娘的模样,才是个真正有些心计的人呢。
想想自己见识过的人也不少了,二姑娘这个年纪,有遇事不乱的性子,真真难得。
于嬷嬷感叹同时,不免为北虞可惜。
二姑娘错生在姨娘的肚子里了,她若是夫人生的,无论是样貌还是品性,都是京中拔了头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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