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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老此时全身被汗湿透,手指脚趾痛得快麻木,体力接近极限,见庞雨终于提靠谱的要求,只要能松绳子怎样都行,他不管不顾的道,“小人都说,架阁库的闻老二,飞洒诡寄都可找他。
户房的田书手,发牌票去何处都告知我,让咱们钱庄派人去。
预备仓的袁仓子,库粮都送去外边粮店卖了,一家是咱们吴府的,另外一家是方象乾的。
袁
仓子会给户房的赵司吏、唐典吏分…”
庞雨低声打断,“等一下,我分明听到赵司吏的名字。”
郑老反应过来,大概是明白了些什么,停下住口不说,只是急促的喘气。
“我可以告诉郑兄,赵司吏是救不了你的。”
郑老埋头看着地板,拼命用脚趾撑住,身体不停的抖动,对抗着手脚传来的痛苦,额头上汗如雨下。
庞雨并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又耐心的等了片刻,郑老缓缓抬头看着庞雨,“我既是杀人,又是引发乱事之人,你也救不得我。”
“我眼下救不了你,但这内牢如今由我快班看管,只要你按我说的做,能保你少吃些苦头。
不然的话,兄弟那些新鲜玩意都给郑兄来一遍,这日子就过得没啥趣味了。”
庞雨倒是没有骗他,因为桐城的监狱从未关押过如此多的犯人,民乱时牢子逃散,一旦犯人闹事闯出来,县衙根本无法弹压。
杨芳蚤不得不让快班和壮班帮着看守南监,
最重要的内牢就是由快班派三人看守,所以庞雨如今能随意进出。
“郑兄是殴人致死,但未执凶器在手,未尝没有收赎的机会,蝼蚁尚且贪生,总是要试一试的。
但郑兄若是不知进退…”
庞雨指指周围的牢房里的囚犯低声道,“这些人都是
黄文鼎一伙的,与你的仇一天一夜也说不完,庞某不需自己动手,只要把你关入他们一间牢房,郑兄便等不到收赎的机会。
到时上堂之时,郑兄当知如何说了。”
……
快手值房中,庞雨关了面向甬道的窗户,与唐为民低声交换消息。
“庞小弟新官上任,一出手便逮拿了杜方明和郑老,可谓大快人心,城中人人称颂,前几日那民情暗涌消于无形,知县大人这两日对庞小弟可是赞不绝口。”
庞雨心中仍是有些得意。
这两日连续抓了刑房的杜书手和郑老。
杜方明一个书手好抓,庞雨并未在衙门中逮拿,特意等杜方明在家的时候去抓人,然后大张旗鼓的押回南监,沿途百姓交口称颂,很是出了一番风头。
抓郑老就更是成效显著,本来从宜民门去县衙最为便捷,庞雨故意从城外绕了一圈,从最繁华的南门入城,弄得满城皆知。
郑老和杜书手都是民愤极大的人,通过打击这两人,百姓的情绪高涨,民心此时都在县衙一方,让杨芳蚤摆脱了危险境地,能帮领导解忧,知县自然对庞雨青眼有加,庞
班头在衙门中风头无俩。
“都是唐大人你们给了情面,小人做事才能顺遂。”
庞雨凑过去压低声音,“郑老那边说好了,届时在大堂上自会把赵司吏牵连进去。”
唐为民眼神闪动,“建安徽宁分巡道的吏员已经到了,届时一定会在堂上听审,郑老的话一出口,赵司吏便无处周旋,多半会去职。
只是对唐某来说,还有一个难处。”
“什么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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