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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花结结巴巴地傻笑着说道,“是一些,一些布匹。”
在模糊不清的黄铜镜子里,松烟都能看到雨花兴高采烈,连脸颊都激动的发红。
雨花的话开了头,便停不住了似的,像连珠炮一样说道,“今天早上周正嫂子忽然带了几个仆妇来,让咱们把院子里的门槛卸下来,穿堂里的屏风也移到别处去,我们几个正不知道怎么呢,忽然来了几辆内院行走的小马车,周正嫂子指使着人把马车上的东西卸到了正厅。
您猜怎么着?全是布匹,整整一屋子的布!”
雨花眼睛亮晶晶的,给松烟梳头的动作从来没这么快过,笑着说道,“周正嫂子说是侯爷吩咐了,把库房里上好的布匹拿给您。”
松烟不解地说道,“这么多布,拿来给我做什么用呢?侯爷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嘱咐我们办?”
雨花大笑起来,把最后用来固定发髻的簪子插在松烟头发里,“侯爷说了,这些都是给您做衣服穿的!”
松烟一怔,片刻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见雨花梳好了头发,她站起来说道,“走吧,咱们去看看那些布。”
雨花笑着答应了,几个人鱼贯而出。
走到院子中庭,远远地便听到穿堂里丫鬟仆妇的惊叹声,往日里最镇静的甘露声音最高,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松烟唇角扬起来,步伐微微加快,也不耐烦走抄手游廊了,向着穿堂笔直去了,将要进门的时候,她不经意地抬眼向房顶处看了一眼,便不在意的收回了目光。
一只脚刚要踏进房门,她猛地停住了,雨花在她身后差一点收不住脚就要踩在松烟身上。
雨花吓得一身冷汗,扶住松烟问道,“您没事吧?”
穿堂里的雪芽云雾,还有最爱女红刺绣的甘露听到雨花的声音纷纷看过来,都被松烟的面色唬了一跳,云雾先解释道,“夫人,咱们不过是看看,一会儿就让周正嫂子带回去了。”
松烟却顾不上说话,紧紧抓着雨花扶着她的手从穿堂里退出去,重新站在了院子里。
雨花带着哭腔问道,“您这是怎么了?”
穿堂里的丫鬟仆妇也跟了出来,怯生生地看着松烟。
松烟的眼睛盯着穿堂的屋顶,张嘴想说话,又发现自己喉咙像是被东西堵住了一般,她逼着自己抖着声音出声问道,“你看看屋顶上,屋顶上的是不是世子?”
雨花初时还没听清,等听明白了,脸上的血色刷的一声都褪去了,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屋顶。
黛瓦上面朝下伏着一个小小的人,抓着一处瓦片,好像力竭昏过去了。
其实一眼看过去,不能确定是定远侯世子邵英,只是这小人穿着世子装束,才叫人确定。
雨花见果然是世子,不由也慌了,她张嘴要叫,松烟的手猛地收紧,雨花不由住了嘴,其余人顺着她二人的目光也看到了世子,正要跟着叫喊,松烟说道,“都不许叫!”
她脸上从未出现过的严肃神色让院子里所有人都被镇住了,竟真的无一人叫出声来。
松烟的眼睛在院子里快速地转来转去,最终定到了穿堂的布匹上,她脸上闪过了一丝喜色,悄声吩咐婢女们,“……把那些布匹都搬过来,铺在地上。”
婢女们都明白了她的意思,鱼贯有序的进出穿堂,在院子里邵英所在的屋顶下铺上了布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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