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有为呢,还是说你阴险狡诈、城府深沉,所以才能够当此大任呢?”韩侂胄立刻反击道。
叶青听着韩侂胄的反击,脸上尽是笑意,而韩侂胄同样,脸上与眼神里也是带着笑意。
但就在此时,不知何时在他们旁边落座的汤鹤溪,却是有些沉不住气道:“别以为兵部尚书的位子就好坐,短时间内是个人都能坐稳,但若是想要长久的坐下去,哼,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了。”
“你那草包父亲都能在兵部尚书的位置上稳如泰山,至于其他人,就不用你来操心了。”韩侂胄脸上的神情酷酷的,说出来的话语更是让叶青拍案叫绝。
“你……。”汤鹤溪豁然起身,有些沉不住气的看着韩侂胄怒道。
“怎么?还没有入仕,就想着抖威风了?州试你可以不参加,因为你背靠大树好乘凉,但礼部的省试你就以为你汤鹤溪就十拿九稳了?若想替你那草包父亲讨公道,等你进入了我大宋朝堂再说吧,我韩侂胄奉陪到底。”韩侂胄依然是酷酷的表情,冷冷的语气。
“我……。”汤鹤溪为之气结,看着韩侂胄那如同写着不服来干的表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若是以往,或者是把眼前的几人换做其他人,汤鹤溪必然是不会如此轻易就沉不住气而动怒的。
但奈何今日正厅里坐着的不是新晋的皇亲国戚李立方,就是两浙西路转运使史弥远,要么就是新晋兵部尚书之子:五河军统制韩侂胄。
这三个人如今论身份、论地位、论家世背景,比起他汤鹤溪来一点儿也不差,甚至是比他都要高出不少,而且几家之间,多少都有着一丝朝堂上你争我夺的火药味儿,加上如今却是他汤氏在朝堂处于下风。
所以习惯了居高临下与人打交道的汤鹤溪,突然处在这么一个微妙的局势当中,瞬间便会被人激起心中怒火,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毕竟,叶青在他眼里,甚至是包括李立方、史弥远、韩侂胄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说是一介白丁都是完全没有错。
李立方新晋的皇亲国戚,史弥远新晋的朝堂新贵,韩侂胄,其母乃是当今皇太后的妹妹,所以与这些非富即贵、手中掌握着南宋权利的家族凑在一起,汤鹤溪的身份地位一下子便一落千丈。
他又怎么可能容忍,在坐的的几人当中,只有他堪堪落在最后呢?
虽然还有个叶青垫底,但这个时候,如同拼家世、拼背景的情况下,没人会把叶青这个皇家鹰犬算进去,或者是当人看的。
史弥远与李立方低语了几声后,而后便转头看向了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的叶青,以及怒气冲冲的汤鹤溪。
“汤兄又何必动怒,怎么能轻易的就被一条鹰犬挑拨离间呢?过了上元节,可是要步入仕途之人,难不成狗咬你一口,你还要反咬狗一口不成?”史弥远笑眯眯的样子极其猥琐。
韩侂胄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还站着的汤鹤溪,而后目光才望向史弥远,但并没有出声。
他知道史弥远说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叶青刚刚同自己的说的那番话,所以此刻史弥远嘴里的鹰犬、狗,则都是冲着叶青而来的。
好整以暇的端起李府丫鬟战战兢兢放在桌面上的茶杯,韩侂胄便悠然自在的品了起来,他很想看看,叶青会如何应付史弥远的发难。
“所以狗咬过来的时候,要么一脚踢开,实在无法踢开的时候,只要不被狗咬到骨头就行,或者是给狗送一块儿骨头过去,引开他的注意力便是了。”叶青望着战战兢兢的丫鬟,刚刚把茶水放到了史弥远的跟前,而史弥远却恰好端起来的时候,神态轻松,依然随和的笑望着史弥远手里的茶杯说道。
“混账东西,你说谁是狗呢?”史弥远手端茶杯,看着叶青的眼神一直盯着茶杯,就仿佛他手里的茶杯,便是叶青嘴里的那一块儿骨头似的。
“谁在乱叫唤,作势欲咬人便是说谁?怎么?史兄要承认自己是狗?”叶青的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冷冷的看着站起身的史弥远问道。
“好一副尖牙利嘴,不愧是干伤天害理、暗地里做龌龊勾当的皇城司。”史弥远缓缓的坐下,同样是紧盯着叶青说道。
“到底是谁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儿,想必谁心里应该很清楚。”叶青此刻连眼神都变得冰冷,端着茶杯缓缓起身,走到史弥远跟前,把手里的茶杯放在史弥远的桌面上,而后敲了敲桌面说道:“皇城司可不是大理寺、刑部一般会睁一只闭一只眼,市舶司若是被皇城司察觉到一些什么,一样不会放过。别以为市舶司就是铁板一块,要不要咱们走着瞧?”
史弥远目光阴沉,望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叶青,看了一眼叶青放下的茶杯,而后伸手缓缓推下了桌面。
随着茶杯落向地面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后,史弥远也缓缓起身,目不转睛的直视着叶青的眼睛,阴沉道:“一言为定,看谁笑道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