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助你为宵遥报仇呢?”
“你…?”
宵远从激愤中收回神来,打量着眼前这位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少女,心中不由狐疑:“你能帮我?”
“不错。”
“温召是禁卫军首领,那个连归萤如你所言,也是江湖中人,武功深不可测。你帮我报仇…”宵远再度从头到脚看了看平平无奇的靘花,“你有那个本事吗?”
靘花幽艳一笑,便像意料到宵远会有此一问似的。那笑容是那样诡异——她的面容和神色原本都极其清纯,宛如月下的黑百合一般。然而冷不防的一笑,那童稚的眼神中竟添了几许凌厉阴狠的杀气。
猝不及防,她猛的向后一跃,然而未曾落地,人却已嘶的一声凭空消失在了房间里。
宵远大骇,他原是农家出身,兄长宵遥虽身在军营,却从不肯让弟弟入仕入伍,只叫他留在乡间,一求余生安然。平平淡淡过了这么多年,他突然看到活人在眼前消失这等把戏,自然惊得说不出话来。
未曾惊叫出声,肩头便似乎被人轻轻一拍,宵远猛的回头,却见一把匕首正被身后的靘花直直举向自己的脖颈。
“你……”
不等宵远说话,靘花便再度幽然一笑,手指一转,将刀柄转向自己:“拿着,刺我。”
宵远一怔,但见靘花笑得安恬,他心中便油然生起无限对温召兄妹的愤恨,一把抽过匕首,对着靘花疯狂的胡乱砍去。
却见那靘花身法如电,脚下疾旋,将身影舞成一片昏黑。宵远只朝着那片黑森森的模糊身影一刀刀的乱砍,可却无论如何砍不到半分实体。
手腕遽然一震,宵远负痛,匕首便不由脱出手去。掉落地上的时候,宵远讶异无比的看到,那匕首的刀锋已然被削成了两段。
愕然抬头,靘花已在眼前,径自没有丝毫气喘,笑容幽艳而诡异。
“这是东倭忍术。你说,我够不够本事帮你报仇?”
“你…”宵远这才迟钝的感受到一丝恐惧,“你怎么帮我?”
“训练你,成为和我一样的忍者。”靘花的声音缥缈,仿若只是寻常谈天一般,“不过这会很苦,比习武还苦。坚持不住,就会要了你的命。”
“我坚持得住。”宵远几乎是想也没想,“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你能得到什么?”
“主子的意思,无须多问。”
“主子?”
“等你成手,自会有人告诉你一切。”靘花的语气像是不太耐烦,“你要不要?”
“要。”
宵远声音低沉,一颗心已经如石头一般,再没有动摇。
……
“你来早了。”
身后传来一声柔媚入骨的女声,宵远猛的将思绪从回忆中拉出,转头颤声道:“靘花姑娘……”
那女子睫光一闪:“错了。”
“幽镜姑娘。”
幽镜红唇一扬,咯咯笑出声来。她们姐妹的容貌的确是像极了的,只是不同于靘花净若百合的眼神,幽镜的眉梢眼角皆是妩媚风情,只是魅惑之余,少了她妹妹的那一分戾气。
宵远并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是主子派你来试炼我的吗?”
“试炼?不,小子,我不是来和你过招的。”
“可是靘——”
“——计划有变。”
“什么?”
“你不需要去刺杀连归萤了。”
“不需要?”宵远的声音陡然扬起,“为什么,是我的本事还不够吗?”
“本来是够的。只是如今她就要入宫,你没办法在宫中动手。”
“那就现在啊!趁她还没有进宫门。”
“小子,这是主子的意思。”
“那…那温召呢?”
“也杀不得。”
宵远怒火中烧:“这也杀不得那也杀不得,主子到底什么意思?”
“主子说,要把你留在他的身边。”
宵远一怔,紧攥着佩剑的手已经骨节发白:“我千锤万凿的苦练到今日,就是为了能够手刃仇人。主子…到底为什么…?”
“你放心,温召和连归萤自有我们姐妹对付。小子,这些天主子已经瞧出你心性不凡,比你的兄长得用,所以才会如此抬举你。”
宵远眉头一皱:“比兄长得用?哥他也曾为主子所用吗?”
“不要多问。这是你早就知道的规矩,不是吗?”幽镜瞪了宵远一眼,“放心吧,温召做了国舅,此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而连归萤进的那个皇宫,原也不过是个夺命窟罢了。这两个人,主子自会为你好生料理。”
宵远听得幽镜此言,便觉身上骨头都寸寸酥软了一般。心中生出一股可怕的恶寒,他只能怔怔望着幽镜诡魅的笑容,再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