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将耳朵竖了起来。
载湉坐下来,对沈浪道,“进来说。”
沈浪应声进了屋,还顺便将屋门给关上,之后便跪在载湉面前。
“崔尚书可是结案了?”
沈浪抬头瞅了我一眼,复又低下头去。
“回皇上,判了斩刑,明日午时拉往菜市口问斩。”
斩刑?
我看向载湉,发现他情绪不明,手里正攥着个茶杯。
“朕知道了。”
“什么你就知道了?”
我上前一步,对他吼道,“你不是答应过我要保他性命的吗?!”
沈浪被我吓了一跳,似乎没想到我竟然敢用如此语气冲载湉讲话,赶紧小声提醒了我一句,“……格格?”
“朕好像没答应过你。”
载湉放下茶杯,漠然看着我道,“崔尚书既然已经,已经定案,此案便已了结,以后不准再提。”
我怎么也想不通,之前还那么好说话的一个人,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冷漠。
“你,你就不问问,此案是否还有隐情?”
“朕方才问过喜子姐,是否知晓此案真正的犯人,既然不知,只能如此。”
载湉先天有些磕巴,所以说话语气就慢,再配合他冰冷的语气,一字一句,毫不留情地打在我心上。
“喜子姐答应过朕,不再插手的。”
“我是答应过,那是因为我相信你,相信你能找到真正凶手,还张圩清白。”
载湉的态度令我心寒。
我只试着心里突然泛起一股凉气,冰冷刺骨,侵入四肢百骸,就连手指都开始冷得发起抖来。
“我信错了你。”
我自嘲一笑。
枉我还以为他和其他人不一样。
枉我还想着他一定能为无辜的人主持公道。
原来是我错了,在这个利益交织的王朝,本就没有公道。
见我抬脚就要往外走,沈浪喊了一声,“格格您这是要去哪儿?”
我头也不回,“救人。”
现在只有我能救他了。
我答应过会救他。
谁知,载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令我不得不停下脚步。
“你若是敢去大牢,朕会派人抓你。”
我做了几次深呼吸,缓缓转过身来。
载湉还是那么高高在上,漫不经心地说着最无情无义的话。
“皇上您是否有些过……”沈浪被载湉瞪了一眼,乖乖闭上了嘴。
“他说不出来的话我替他说。皇上您是否有些过分了?所以您刚才那一番言论都是故意留住我,演给我看的?自古帝王最薄情,最是套路得人心。我倒是忘了,您除了是我的弟弟以外,您还是皇上……”我摇了摇头道,“您可以安抚我之后转眼就变卦,可我不行。我这人最重视承诺,否则我对不起他,对不起鹂儿,更对不起我自己。”
我吸了吸鼻子,转过身去,再无任何眷恋与迟疑。
“喜子姐……”载湉的声音突然出现一丝慌乱。
“皇上您要抓就抓吧,最好快一点,我赶时间。”
说完,我看也不看屋里的人,推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