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初便睁开了眼睛。
其实在沈念安给他喂了一些血后,他便恢复了意识,奈何这毒虽不是见血封喉般致命,毕竟还是剧毒,何况他还中毒颇深,因此无论怎样都睁不开眼,动不了身子,发不了声。
他自然是听见了沈念安的话,心中隐隐作痛,自言自语道:“阿雪,有什么事我们难道不能一同承担吗?你总说不想拖累我,但你可知道,你的所有事情对于我来说,从来都不可能是拖累,即便是,我也甘之如饴······”
一落地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上面的精致,怎么跟方才跳下来时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百花盛放,莺歌燕舞,全然没有方才那般死气沉沉。
花朵的甜香钻进鼻腔,让我不由得有些沉醉。
但我很快便回过神来,事出反常必有妖,如今这番光景,不是幻境便是阵法,无论是哪一种,做法的人都道行极高,否则怎会做出如此巨大真实的东西。
我试着朝前迈了一步,突然,脚底钻心的疼,有什么东西扎进去了般,而且愈演愈烈,不过片刻,我的腿骨也生疼起来。
我往脚下看去,只看见迈出去的脚下,一团虚影,里面有着什么,无论怎样都看不真切。
我挥剑一斩,猛然将腿收了回来。
半步远距离外的虚影瞬时消失,与此同时,腿中脚底的疼痛也在慢慢减弱,若不是额上的汗珠,我当真要以为方才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如今的情况,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下足,视线不经意地落到了一株花上。
岂料,那花竟然慢慢动了动,似乎在吸引我的注意力。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陷阱环环相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仔细瞧着那花,却瞧见花心的花蕊,不再蜷曲而是慢慢伸直,随即竟然直直地朝着我的眼睛刺了过来。
我大惊失色,脚下又不敢妄动,侧身躲过第一只花蕊,剩下的就尽数扎进了我的左臂。
瞬间半边身子一麻,我就这么直直往地上倒去。
眼瞧着我就要触到地上,甚至看到几团虚影蠢蠢欲动,突然被人一拦,一瞬间天旋地转,再睁眼,我已趴在熟悉的怀抱中。
“寒初?!你···你······”我半张着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寒初此时垫在我的身下,隔开了我与那诡异地面的接触,一张俊脸因着大面积的剧烈疼痛微微抽搐着。
我心急如焚,挣扎着就要起身,
“别动,”白寒初道“阿雪千万别动。”
我道:“什么别动,你都疼成那样了······”
“至少只是我在疼,”白寒初轻声道,挤出一个笑容:“你没事就好。”
我鼻子一酸,眼泪就这么滑落下来,也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越哭越忍不住,索性抽抽搭搭地大哭起来。
白寒初本是疼的厉害,可是瞧见沈念安这么一哭,竟也是手足无措:“阿雪你怎么了?你别哭,我不疼的。”
我吸了吸鼻子:“怎么···怎么可能不疼啊······”
白寒初道:“真的,这不过就是一个法阵,受的伤都是假象,一旦破了便不会有事的。”
他竭力抬手,轻轻拍了拍在他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姑娘。
“可是···可是怎么破阵啊,我···我破不了······”说到这里,我内心更加难受,我真是又蠢又笨。
白寒初看出了沈念安的自责:“别怕,没事的。我知道怎么破,你听我说······”
我瞧着白寒初艰难地说着破阵之法,连忙擦干眼泪,依着他的话捏出一个又一个法诀,将灵力灌入一个又一个的地方。
一炷香后,山崖上终于恢复了它原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