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是若是死之前,在床上瘫个一年半载,把和后辈人的那点情义磨尽了去死,彼此都会安心。可是,像胡月娥这样,在床上瘫十年八载的,那就不一样了。
大义这种东西,谁都想有,若是不付出代价,做个道义之人,估计人人都会争先。可要是代价付出太大了,又有多少人肯坚持呢?
胡月娥瘫痪快十年了,哪怕不是岑克亲身伺候,他也受不了。
夏清不由得想到她二舅,二舅妈也是四十岁左右的时候,中风瘫痪了,在床上躺了十八年,十八年里,二舅一日不离地伺候,后来二舅不到六十岁突然中风,瞬间死了。
半年之后,二舅妈也死了。二舅死后的半年里,是二舅的三个孩子轮流服侍,中间传出很多话来,后来有人甚至还说,二舅妈是她二女儿毒死的。
夏清都有些信了,问卢秋菊是不是真的。
自然不是真的,但从中看出的人性,是如此复杂。
“姨妈,我给我妈治病,也不要你花一分钱,你为什么要阻拦呢?”
“为什么?你妈瘫痪了,我不想生孩子,将来你没有后,岑家的家产就都归你姨妈了呗!”门口又进来了一人,年轻很多,听这话,就是岑克的妻子。
“芸香,你来凑什么热闹?”
“我为什么不能来凑热闹?这是我家,躺床上的是我婆婆。说句难听点的话,我不让你进门,你现在就得给我滚出去!”芸香也是泼辣人,“姨妈,这你家里,一天到晚你都抢着想当家作主,你是巴不得我婆婆一直起不来,她那点好东西,就都被你哄骗去了,是不是?”
“你在胡说什么?”
“我们请人屎啊尿地伺候,跟死人一样一点情都不领,天天挑我的刺。你倒是好,一年难得来给她收拾两次,每次感动得恨不得把家底都掏给你,你就满意了?”
“我……我有这个意思吗?还别说这个,你一个当儿媳妇的,你伺候过你婆婆几天?天天嫌弃,要不是我经常来看我妹妹,她估计都被你们两口子逼死了!”
床上的病人,淌出了几颗眼泪。
“走,出去吧,等架吵完了再说!”霍九霆牵起夏清的手,越过吵架的三人,朝外面走去。
老道士赶紧跟了出来,三人一直出了大门,深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感觉体内多少鲜活的细胞都被这腐朽的气味给熏死了。
徐大军和李易欢跟了出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对不起啊!”岑克尴尬死了,一个劲儿地朝老道士三人打躬作揖赔罪,“对不起,家里这些破事让三位受委屈了,要不,先去酒店洗漱一番,我们吃了饭,我再想办法安排给我母亲把脉?”
老道士看向夏清,夏清眨了眨眼睛。
“把脉是不用把了,具体病情我心里已经有数了,回头我开个方子,主要还是要多买些药材。”老道士道,“至于报酬,我们边吃饭边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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