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坐在临时搬上来的板凳上的怀昱,身姿挺拔,坐姿端正,分明是昳丽俊朗的容颜,但一个眼神过来,却是帝王的不怒自威。
连这椅子,看着都价值连城起来。
安乔看着这样的怀昱,脑子一下就绷紧了,一个屈膝下跪,“罪臣逐尘,滥杀……无辜,心狠手辣,暗害皇族……罪、罪无可赦……恳请陛下……”
因为紧张,安乔说得磕磕巴巴,还颠三倒四背错了好几处,最后甚至于忘记了台词,一个字多念了好几遍都没背出下文。
“恳请陛下葬吾骨于金銮殿阶之下,以血肉铺路,受万千践踏,死生低贱,以陈吾罪。”怀昱补充道。
安乔尴尬非常:“不好意思,我其实能背,就是有点紧张。”
心里骂着自己,自己还是表演专业的,如今居然因为上台就紧张地连个词都念不利索。
旁边的何书音道:“对,可能是今天有点紧张,她平时排练的时候说得很好很流畅。”
安乔深感挫败,脸都因尴尬地变红。
怀昱笑容温和,鼓励道:“不用紧张,只是排练而已。”
“那好,我再试试。”
在怀昱的鼓励下,安乔总算将这段词给说全了,但有些干巴巴的。
一直在旁边观看的谢逐尘走上前,为安乔解释:
“逐尘与新帝情深意笃,现在没有旁人在,但哪怕是在大殿上,逐尘也不会这么战战兢兢,他会用眼睛看着陛下, 一字一句说出自己的罪状,有忏悔有不甘,还有对陛下的不舍。”
怀昱视线移到边上侍立着的银发青年身上,就见对方朝他眨了眨眼。
安乔若有所思间,就又听见谢逐尘说:“让我来试试,好吗?”
一边的何书音听了刚刚的解释,觉得分析地很有道理,扶着安乔起来,就要谢逐尘来试一试,就当做个示范。
谢逐尘今天穿得很花哨,一身浅色的装扮,大衣丝巾,领口还别着一枚缀着红宝石的胸针,活像是从时装周赶来排练似的。
-
地上有一个专用来排练的垫子,他屈膝跪在上面,背脊挺直,但并未低头,目光看向坐在上位处的陛下,眸中波光流转,言辞轻柔恳切。
“罪臣逐尘,蒙蔽圣上,戕害皇族,滥杀无辜,恶贯满盈,犯下弥天大罪,乃十恶不赦千刀万剐之人,恳请陛下葬吾骨于金銮殿阶之下,以血肉铺路,受万千践踏,死生低贱,以陈吾罪。”
嘴上说着罪积祸盈的话,但他眼中并没有将死的恐惧,而是对面前陛下深深的眷恋和不舍。
但台上的陛下并没有看他,而是闭上了双眼,可轻蹙的眉头可以看出他此时的忍耐和纠结。
逐尘俯身一拜,行了一道君臣之礼。
“恳请陛下全吾所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个万岁,语调绵长深远,似乎已经目送面前九五之尊的圣上直到万岁之年。
上座之人沉默良久,最后只落下一字,如同山石滑落,天崩地裂,但又轻如鸿羽,落地无声。
“准。”
逐尘伏在地上的身体一颤,抬头已是泪流满面。
他俯身再拜。
“祈愿吾皇千年万岁,太平无忧。”
圣上终于睁开了双眼,双眸盛满悲悯和被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