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淤青同其余白皙无瑕的地方形成鲜明的对比,显得格外刺目。替她膝盖上药的丫鬟胆子小,指尖沾了药膏小心翼翼地不敢下重手,生怕弄醒章栖宁。
“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抖什么?”章栖宁睁开眼垂眸看向她,柔柔道。
那丫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身子颤了下,结巴道:“奴,奴婢手笨,怕弄疼小姐。”
“抬头。”
丫鬟又是磨蹭半天,过了会儿才视死如归地把头抬起来,看向章栖宁。
乌黑柔软的长发一直披散到纯白的床单上,章栖宁穿了件宽松的裙袍,此刻裙子一直撩到大腿,从裙内垂下两条纤纤玉腿来,脚踝处的皮肤薄,隐约能看见淡青色的经脉。琼鼻樱唇,她一副懒散模样,朝露般水润清澈的双眸深邃无比,像星海旋涡深处能把人吸进去似的,嘴角勾着几不可见的浅淡笑意,好似山中不食人间烟火的精怪。
小丫鬟一时忘了呼吸,怔在那里,直到章栖宁朝她伸手才如梦初醒。
“药。等你涂完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如此没用,还留着干嘛?小丫头脑中忽然冒出这句话来,顿时心里一凉。
“小姐恕罪,小姐恕罪!奴婢这就好,这就好!”
放下手,章栖宁才不管她心里在想什么,淡淡道:“愣着干嘛?弄完了出去。”
“是...”
在章栖宁表现出不虞后,丫鬟的上药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她捧着药离开房间,见章栖宁赤足下床脚踩在毛毯上,解开白鹦鹉脚上的镣扣,让它停在自己手臂上。
被章栖宁折腾多次的白鹦鹉显然并不乐意,但章栖宁只朝它笑了笑,说了句“过来”,它立马吓得飞到她手臂上。
“乖...”章栖宁用指背蹭了蹭他的头顶,背对着对站在门外的丫头道:“还不走,你也要摸头?”
“不敢,奴婢这就走。”
“呵。”眸色沉郁不解,像只迷失在森林里的小鹿,用单纯的目光看着白鹦鹉道:“我这么吓人啊?”
鹦鹉抖得像个鹌鹑,它的主人是个喜怒无常的变态,轻易不敢搭话。
“你也怕我?”
它像能听懂似的支吾了两声,却没憋出什么话来。
“没意思。”
章栖宁挥手惊得它从手臂上差点摔下来,扑棱着翅膀飞到一旁藏好。
“也罢。”不知想到什么,她突然松口,眼里阴霾散去,多了几分温柔真切的笑意。“不怕我的人要来了,展隋玉什么时候到啊?我有点想他了...”
她转身慢悠悠回到床上,看也不看,随手从书堆里捞起一本书,百无聊赖地翻了翻,从一行开始读下去。
准备敲门的章廷玉手心虚地停在半空,不安地移开视线,章世华在一旁面无表情。
“晋兰...”
“哈哈,姐...阿宁最近挺乖的是不是?你这么忙,就不用来看了,我陪你回去。”
“展隋玉,是谁?”
章世华语气似十二月的冰雪,章廷玉身子一顿,不禁转身打起了哈哈。
“嗯...是啊,他是谁呢?这个这个....额,我好像...也不大清楚哈,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