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有异议的。”孟繁之见裴明裕愣住,就接着魏宇扶的话继续说道:“如果曹奎义一个人的话算是一家之言,那么张绪张内侍的证言中如果也供出了裴县令,那就算不上是一家之言一面之词了吧?”
\"……张绪?\"裴明裕呐呐自语。
“是啊,张绪。”裴明裕的声音不大,但还是没有逃过皇上的耳朵,“就是那个你每次来御书房议事之时都帮你搬椅子端茶倒水的大太监张绪。裴宰相,你可莫说你不认识啊!”
“这……认识归认识,但并不算熟识……”裴明裕现在觉得自己怎么说都是错,张绪确实是自己埋在皇上身边的一条暗线,平时皇上的一举一动都有他盯着,自己放心得很。后来张绪虽然被下狱了,但是裴明裕也并没有过多地在意--毕竟被下狱的又不止他一个人,皇上一气之下把所有内侍全都打入大牢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张绪并不是因为暴露了身份所以才被抓起来的。再说了,皇上虽然把人抓起来了,但是一直都没说要怎么处置他们,所以裴明裕一点都不心慌,反而还在打算着再贿赂几个皇上身边伺候的人,免得自己离了张绪就两眼一抹黑了。
但谁知,皇上竟然从那些内侍的口中得到了关于假圣旨的证言。说白了,这不怪皇上太聪明,这实在是自己的儿子太蠢!他就只知道张绪是自己的人,但却想不到这种事情用了张绪之后会给自己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简直是子不肖父!愚蠢至极!
不过此时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裴明裕总不能真的把鞋脱下来拿鞋底子往裴泽锐的脸上抽,他只能说:“毕竟张内侍是皇上身边的人,这一点老臣还是知道的……”
“裴宰相跟张绪不熟啊,那就好!”皇上勾起唇角,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那么看来张绪供出裴县令,总不是因为与裴家的私仇了吧?”
裴明裕差点咬到舌头,但是毕竟姜还是老的辣,裴明裕的脑子转得明显比自家儿子要快得多了。于是他立刻狡辩道:“陛下,张绪确实与老臣一家没有太多的联系,但是张绪在私下里是否与曹奎义有交情,这……尚未可知啊!”
裴明裕此时也不管自己的借口是不是牵强了,他现在是明白了,自己这一趟压根儿就不该来!皇上现在的样子跟以前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裴明裕也不是傻的,自然看得出来皇上以前一直都是在扮猪吃老虎,这一次是打算要跟自己清算了。他现在就想带着自家儿子从这遭瘟的御书房中全身而退,只要能够安全离开这里,回去就反他丫的!
这时,寒酥突然举手,冲着皇上摇了摇,示意他有话要说。
皇上面露无奈,但还是应允道:“说!”
裴明裕扭头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寒酥,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仿佛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御书房中还有这些人的存在似的。
“还有一个人供出了裴泽锐的名字的。”寒酥冲裴明裕笑了笑,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老子是来给你火上浇油的。
“是谁?”皇上问道。
对于护州军中发生的事情,皇上其实是还不知情的,甚至魏宇扶和孟繁之也都是不知情的。他们只是看到寒酥他们表情轻松地回来了,就知道那里的赏花节大概是解决了,至于其中的具体情况,他们完全都没有听说。
其实这也是寒酥他们离开京城之前就已经跟魏宇扶和孟繁之商量好的--护州军到京城之间有一定的路程,如果送信的话,中间可能出什么意外都说不准。再者,这万一走漏了风声,给了裴明裕那个老狐狸提前做准备的机会,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魏宇扶和孟繁之这俩老头表情痛苦内心纠结,在好奇心和大局之间,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不然这一次这么大的工作量,靳昊苍和蒲舸却没有向矜城求助,而硬是自己强行扛下来了,其原因也就在这里。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护州军竟然早都已经烂到根了。
寒酥回答了皇上的问话:“护州军主帅--窦敬杰。”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等皇上做出什么反应,反倒是一直都不敢吭声的裴泽锐先尖叫了起来:“窦敬杰出事,我怎么没有得到消息?!”
寒酥已经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于是果断地坐了下来,把话语权再次交还给了皇上,深藏功与名。